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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五天五夜,才將他們全部埋好。
倖存者只有他們兩個,她親眼目睹了梨花谷被染成紅色。從那天起,谷裡的梨花就再也不開白花,而是開紅花。延綿十里、漫山遍野,皆是血色……這般的血海深仇,這許多消逝的生命,壓得她這三年都沒能好好的喘口氣,在尋找微哥哥的同時,也謹記著有朝一日定要手刃仇人。
仇人,她記得,就是化成灰她也能認得。
為什麼要滅了他們梨花谷?為什麼要殺死那麼多無辜的人?
何漱衣握緊了拳頭,眼底倒映著冷月的鉤芒。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她要血債血償,和微哥哥一起,將這條路走到盡頭!
腳下,忽然踩到了臺階,何漱衣回過神來,冰冷的夜風順著袖口灌入全身。
她仰頭,望著“珞瓔閣”三個秀麗的題字,不知不覺間,她竟然走到了這裡。
這座美麗的樓閣,就是謝珩的心病,它的美麗就如同謝珩心中的希望,那麼美,卻在一片破敗中顯得那麼脆弱。
何漱衣驀然想到第一次踏入珞瓔閣的所見。
她記得,那間屋子裡屍氣濃郁,阿瓔躺在床上,據說是沉睡不醒。
值此一刻,她竟然想要走去床頭,站在阿瓔的面前,與她道個別。
推開門,走進珞瓔閣,涼風捲著阿瓔的畫卷輕輕揚起。
何漱衣端詳畫卷片刻,撩起油布簾子,走了進去。
阿瓔,真的是個很美的少女。
上次沒有仔細的端詳她,這次一看,她比那畫像中的還要美,猶如夜幕下的太陽花,靜靜的又不失明媚。
要是她能再度醒來,該多好啊。何漱衣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了阿瓔的手。
在握住這手的瞬間,何漱衣就如被電擊了一般,縮回手。她的眼震驚的睜大,盯著阿瓔的臉,再看向她的眉心,然後再打量她的全身……眼底的震驚越來越強烈。
這個女孩,她、她……明明就已經……!
“阿梨。”身後忽然響起謝珩的聲音。
何漱衣身子微顫,斂去眼底的震驚,將兩汪柔和卻憂鬱的目光投向他,“謝珩……”
“你來看阿瓔?”昏暗的燭火,給謝珩臉添了一筆哀婉,“你可知道,為了阿瓔,我找了很多人,花了許多錢。許多奇人異士都來了,卻都沒能喚醒她。”
“你只有這一個妹妹?”何漱衣問。
“還有個弟弟,他叫謝琰,比阿瓔大兩歲,但是六年前就死了。”
何漱衣的心如被剪子剪了刀,疼的難以描述。好孤獨的人啊,親人都先他而去,他獨自坐在國師這個高位上,名望信仰加身,卻抵不過守住阿瓔這一最後希望的艱辛。
“謝珩……”何漱衣本想出口的話,吞了回去,又再度想說出。
猶豫再三,終是殘忍的說了出來:“其實你心裡清楚,阿瓔已經不會再醒過來了……因為,她早就死了。”
謝珩的身軀強烈一顫,平生遭受的所有痛苦加起來,也沒有這一擊來得致命。四肢百骸都在痛,令他捂著心口抽搐喘息。
他如一頭受傷的獸,哀嚎著,逼近何漱衣,“你剛才說什麼……!”
何漱衣被逼得後退,戰慄和恐懼在她的脊背上爬,她的後背撞上了冰冷的牆。
她保持著冷靜說道:“她根本已成為一個活死人,僅剩的生命力就是維持軀體不腐,此生已不可能再找回神識。”
“你說什麼……”謝珩更加的激動。
他驀然就如同一頭出閘的猛虎,掐住何漱衣的雙肩,將她撲在牆上!
☆、第24章 臨別前的相處
痛!何漱衣的背撞上硬邦邦的牆,撞得好狠。
更甚者,肩膀被謝珩掐著,上次被永夫人釘出的舊傷,現下開裂了。
何漱衣痛的哀叫出聲:“謝珩……”
他卻不遺餘力的大吼:“阿瓔沒死!她還會醒過來!”
“謝珩……”
“你再敢跟本國師胡說!你再說一句試試!”
“我……”
這個人瘋了。
他瘋的有多可怕,便是親人離去對他的打擊有多深。
是她太殘忍,連血帶肉的揭開他的傷疤。
但何漱衣還是決定把話說到底:“這屋中的屍氣,都是從阿瓔身上散發出的,積年累月下來才會這麼濃。人死不腐不化不是好事,你該做的是讓阿瓔早日入土為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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