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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碗裡的也是窩頭,她和弟弟面前這些饅頭,怕是家裡最後一點白麵,娘留著過節或者招待親戚時用的。
抹下眼,她將饅頭掰成四份:“現在天熱存不住東西,我又吃不下,爹孃幫我吃點,不然肯定會發黴。”
李氏接過饅頭,連連點頭。女兒這一病起來,不再那麼嬌氣,更知道孝敬爹孃。
沈福祥將自己那份分成兩半,默默放在媳婦碗裡一份。
“我剛才吃飽了,晚上吃多了胃疼。”
長生早就饞大白饅頭和雞蛋,見姐姐真不吃,他也埋頭苦吃起來。一時間,飯桌上靜悄悄的,偶爾響起撲哧撲哧的聲音。
宜悠細嚼慢嚥著,她也想大口吃飯,可那幾年養成的習慣一時改不掉。夾一筷子鹹菜,裡面放了油,又鹹又香,最好下飯。
“當家的你多吃點,明天一早還得下地。”
繼爹的饅頭掰開後,娘那一份也成了兩半。宜悠看著臉色紅紅的爹孃,他們並不美,面板黑黃且粗糙,甚至可以說是醜。
可這些年下來,他們卻彼此關心扶持。不論宗族那邊的長輩如何施壓,兩人感情始終如一。上輩子她對此事嗤之以鼻,不過是窮開心。然而一場浮華過後,她卻深深地羨慕這脈脈溫情。
不管是夢還是重來一次,她總不會再走那老路。聽爹孃的,安安心心嫁個門當戶對的漢子,以她的美貌和巧手,肯定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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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宜悠大病初癒,這頓飯油水很足,吃完後長生躺在床上,拍起肚子喊道:“姐姐,快來聽聽西瓜熟了沒?”
前世這時候,宜悠肯定懶得搭理這個小髒孩。不過重來一次,她卻有心彌補。
走過去,她伸手敲著那小肚皮。
“聽這聲音,西瓜還沒熟。”
被姐姐溫柔的撫摸著,小長生很開心:“那什麼時候才能熟。”
宜悠雙手合十做思考狀,想了想一臉嚴肅的說道:“再過兩天就熟了,到時候我們切下來,割成一塊塊吃。”
邊說著,她邊在弟弟肚子上比劃著。說來也奇怪,整個沈家面板都泛黃,常年下地幹活,曬得又黃又黑。唯獨她,不管怎麼曬都一直很白。
上輩子情濃時,陳德仁抓著她保養得意的尖尖十指,邊逐一親吻,邊說她是草窩裡飛出來的金鳳凰,合該被他好好寵著。當時兩人如膠似漆,各種甜言蜜語,哄得她恨不得把整顆心套出來給他看。
那段日子,她真以為得到了世間最好的一切。可幸福來得快,去得也快,一眨眼繁華轟然寂滅。關在偏院的那半個月,她日夜忍受著各種折磨,錦衣華服下包裹的是一具滿身傷痕的軀體。燒紅的烙鐵貼在背上,伴隨著紅燒肉氣息的,是徹骨的疼痛。
到死她都不明白,大夫人怎麼會對她有那麼深的仇恨。一招招酷刑,竟是想讓她活著痛苦死後也不得超生。
“姐姐,你是不是生氣了。那……”
長生聲音有些遲疑,稍後似乎下了極大地決心:“那西瓜熟了給姐姐吃,只給你一個人吃。”
五指再次談了下圓潤的小肚皮,宜悠跳出那段痛苦的回憶,就見弟弟正惴惴不安的看著她。
“我要這麼大一塊。”
雙手比劃著一個大圈,她將弟弟抱在膝蓋上。這個弟弟小她十歲,本應是最受寵的麼兒,不過前世她厭惡小嬰兒分了她的寵愛,對他愛答不理。儘管如此,他還是鍥而不捨的跟在她身後,直到她進了陳府。
原先不懂事,現在重來一次,她一定要好好補償他。
“哈哈,姐姐,癢。”
“哪裡癢,讓我摸摸,這裡麼?”
“姐姐壞,欺負人。”
黑乎乎的小長生卻是濃眉大眼,如今嘟著嘴分外可愛。宜悠脫了鞋子,跟他扭打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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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布簾之外,李氏正在刷碗。沈福祥搬著飯桌進來,豎在牆角,像往常一般幫著歸置飯碗。
“二丫真懂事了,當家的你聽,他們姐弟倆玩得多歡。”
沈福祥沒說話,放好飯碗,坐在杌子上點起旱菸。
煙味傳來,李氏回頭正看到他眉頭皺成川字:“當家的,你這是怎麼了?”
“哎。”
甩甩筷子上的水,李氏壓低聲音:“明天又是十五,日子過得真快。”
“剛才下地,大哥特意囑咐過我,明天早點過去。”
炕上的宜悠被弟弟壓住,小孩子最敏感的,看姐姐心情好,他飛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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