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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悠與巧姐並行於章氏之後,二人身後是吳媽媽與兩名丫鬟,浩浩蕩蕩的隊伍一路向南,直奔前院縣丞書房。
與後院雕樑畫棟不同,前院怪石嶙峋、松柏屹立,大氣磅礴之感正適合男兒。
這便是前世宜悠於縣衙呆的地方,如今故地重遊,那些千方百計算計她來的人已遭報應,她亦是心如止水。
“還是爹爹這院子好看,可惜娘就喜歡後院那樣。”
章氏斜一眼:“上個月是誰,還嫌棄這院子太過素靜,沒一丁點人氣兒?”
“可是娘,這個月我喜歡這種院子。”
“罷,這事留到讓未來姑爺頭疼。快到了,你且多看看多瞧瞧。女兒家雖不能嗷嗷呵呵,可也不能一味退讓。心中有底氣,自可大大方方將事情言明,不用顧忌太多。”
宜悠卻是再次體會到章氏那一片拳拳愛女之心,那巧姐前世緣何如此?
疑惑越來越深,一切只得等初八那日揭曉。
“吳媽媽,上前敲門。”
眼見好戲開鑼,她自不會放過如此好的觀摩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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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媽媽卻是早已做慣此事,昂首挺胸向前,她不輕不重的敲響門。
門嘎吱一聲開啟,從中傳出一拔高女聲。
“老爺,都是妾對不住您。夫人仁慈,可妾著實擔憂家中祖母與老父,才想去正院求情。”
“一切都是妾的錯,小姐馬上就要出嫁,遇到此事罵妾兩句也是應當。夫人近日忙於此事,一時顧不得妾,也在情理之中。妾只恨……”
“妾恨那,我們那無緣的孩兒!民間常說,老來子是極有福氣之人才能得,想必是妾福薄,留不老爺的孩兒。”
一字字一句句聲淚俱下,卻是把陳德仁說得火冒三丈。
正逢此時,吳媽媽敲響書房門:“老爺,夫人來看看四丫。”
四丫一個軲轆爬起來,身子瑟瑟發抖:“老爺,妾這就去給夫人請安。”
有時候女人周身氣質遠勝天然美貌,此時的四丫便是如此。黝黑的面板和厚重的紅唇為她平添一份堅毅,一聲聲哭訴更是讓縣丞心如刀絞。
原本尚存一成的男兒之氣,被生生激到五成。當即他朝床邊一摸,沒夠到熟悉的驚堂木,他只得換手拍下。重重的拍下去,細皮嫩手的手一真抽痛。
“你且呆在這別動,此事有爺為你做主。”
“老爺,妾是罪人。”
如此高的聲音,宜悠自是聽得一清二楚。闔動眼角,四丫的成長速度,比她想象的還要快。不愧是程家女所出女兒,骨子裡便深藏著瘋狂和損人不利己。若是放任她成長,難保她會成為下一塊墊腳石。
須臾間她便下定決心,四丫必須要消失。即便她暫時做不到,也要讓她如老太太般,永遠失去還手的能力。
“讓夫人和小姐見笑了。”
溫和的說著,她咬緊嘴唇,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歉意。連她脫離的沈家的人都倍感歉疚,不知悔改再次抵賴的四丫,其用心是多麼狠毒?
此舉的確很合適,可偏生,正巧落在走出來的縣丞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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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縣丞對章氏一年年積累起來的懼怕,並不是四丫幾句話便可消融。
能以寒門子弟身份中舉,他本質上確非蠢笨之人。幾步間他已決定拿吳媽媽動手,落這老虔婆一分面子,漸漸圖機會瓦解夫人在府中的絕對優勢。
可當他走出來,見到身著一襲大紅,笑盈盈的站在那的夫人時,方才五成的勇氣縮回去半成,竟是再也不敢罰吳媽媽。
宜悠此言,剛好給了他介面。
“這事哪來的野丫頭,也敢在我書房門口胡言亂語。來人,給我叉出去。”
巧姐笑嘻嘻的開口:“爹,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宜悠,你不是才為她主持過公道。”
縣丞自是將他認出來,沈家那點事他門清。若是懲罰下此人,四丫也會舒服些。
搓搓仍舊火辣辣的手,不知不覺間,他的目的,已經由最初的滅夫人威風為通房討回公道,變為如今的懲罰女兒一個剛認下的朋友。
“爹自是知道,只是爹向來公私分明。案件已審理完,她自然不能隨意來縣衙。”
可惜,上天註定他這小小的要求也不能實現。
巧姐嘟起腮:“於公她自是不能來,可爹,今日她是女兒的客人,被女兒拉來看熱鬧,難道這還不行?”
“當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