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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氏眼睛瞪大,生生撕扯爛嫁衣:“他還敢,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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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痴心妄想的姜公子便來扣門,章氏抖開嫁衣,趁他躬身請安時,直接蒙到他頭上摁住,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當初求親時你是怎生保證,姜家從無侍妾!”
宜悠在一旁看著,強忍住不去叫好。章氏卻只抓住不守信這一點來說,她手勁不大,拳拳都往姜成文骨頭上錘。
縣丞未曾離開,聽妻子言語也紅了眼。章氏只捶打,他卻往腹部踹去。
男女有別,男人的腹部甚至比女人的更嬌弱。姜成文捂住子孫根,卻擋不住陳縣丞的連環腳。他出身貧苦,如今雖體型肥碩,可幼時務農的力氣還存著幾分。夫妻倆這般下去,直痛得姜成文嗷嗷叫,身上卻絲毫不留痕跡。
這一錘便是一盞茶時間,直到王氏準備招待的茶點到來。
“我的兒。”
她圍上來,眼中全是心疼,言語間略帶指責。
“此事成文是有錯,可如今巧姐好好的,親家就不能高抬貴手,有事好好說?”
章氏氣樂了:“你且看看巧姐這衣裳,她被嚇到不能言語,如今還未醒來。”
宜悠小聲提示著:“姜公子身上帶著股梨花香。”
章氏接上:“如此這孽障還有心情往那賤人處竄,小意安慰半夜,當真比那小婦養得還不如。堂堂男兒,不過輕拍幾下便如此,怪不得連娶妻都得多方行騙。我竟不知,譽滿雲州的姜家是這等模樣!”
王氏如霜打的茄子,撩起兒子衣袖,見並無痕跡,總算鬆一口氣。
這麼一會,一直未露面的姜家族長也到來。他進門後,先是命守衛捆綁姜成文,而後又便是一番賠禮道歉。
“家門出此事實屬不幸,我久不在府中,竟是未曾監督,在這給親家賠個不是。得知此事,我已連夜與陳大人商議,待到天明他便會過府。”
章氏聽得明白,姜家這是打一棍棒給個紅棗。處罰犯錯子嗣,給足面子後,又以陳知州施壓。
“姜大人可否告知,陳大人作何想法?”
姜通判捋捋鬍鬚:“陳大人的意思,自古勸和不勸離。犬子失態,我自會好生管教。且經此一事,姜家定會好生對待巧姐。王氏腹中孩兒,生下後無論是男是女,都交由姜家田戶撫養。”
“爹!”姜成文不可置信,那可是他心愛的表妹所出嫡子:“世上納妾之人千千萬,為何陳家就容不下可憐的表妹!”
姜通判氣倒,學著陳縣丞一腳踹過去:“混賬東西,你既長在姜家,便歇了這花花心思。”
姜老夫人也拄著柺杖表態:“此事蓋因王氏治家不嚴,待巧姐身子骨好起來,便由她掌家。”
新婦掌家,這是多大的榮耀。章氏掃了眼藥碗,心中卻無一點喜悅之色。縣衙說起來應由縣丞管,他執掌著印信,可事實是她說話比夫君都好用。
姜家比縣衙複雜的不是十倍八倍,莫說巧姐什麼時候好起來,就是能好起來,以她的稚嫩能管住姜家?
管家此事說起來好聽,不過是張空頭餡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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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氏所想正是宜悠所想,她能看出章氏心中懊悔。為人母都希望子女順遂且榮耀,章氏為巧姐選得榮耀,再以自身之力保其順遂。
如今她已然能明白,緣何前世章氏會將巧姐留在姜家。腹部被傷終其一生不可能順遂,那便要份榮耀。可她依舊不解,為何巧姐會那般落魄。
房內一片沉默,姜通判胸有成竹的開口:“素聞公子博學,來年春闈主考官已定,正是尹大學士。知州大人與夫人已應下,定會推舉陳公子於其名下。”
陳縣丞呼吸深了些,望子成龍,長子如今於國子監苦讀,就待來年春闈。
宜悠也已全然明白,官大一級壓死人。章氏答應自是皆大歡喜,若不應下,那不只是陳睿喪失一次機會,結仇的兩家自會想方設法斷其前程。
“多年相識,我姜陳二家本該休慼與共。”
姜通判說完此言,姜家一派贊同之聲。再次被暴打一頓的姜公子,收到父親滿是威脅的眼神,忙指天發誓:“岳父、岳母,小婿定會好好對待巧姐。”
他這話誰都不會信,生出如此寬的嫌隙,除非有大智慧的婦人,否則夫妻間定會連生齟齬。
如今,便是看陳家保兒子,還是要閨女。
大越女子地位雖高於前朝,但如何都比不過男子。是以如今,姜通判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