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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此去京城,要回來怕是不宜。”
宜悠嘴上說著擔憂,心中卻有了成算。說實話,在雲州沈家她最為防備的便是春生,不同於老太太的潑辣、沈福海的狠辣,春生極為有心計。
本以為他一個人成不了什麼事,可年下聽到的那些傳聞卻顛覆了她的想法。如此小的年紀,便已知道誰該利用。先是用小孩子的偏聽偏信,而後又是說服老太太,逢人去看她便說著自己三人的狠毒。
一老一小聲淚俱下,再由孩子的嘴傳出去,怕是連成人都要信三分。過年眾人正閒著無事,窩在家中閒磕牙,一點小事也能傳出個花。而在這沸沸揚揚的傳聞背後,春生只不過是動動嘴皮子。
“這下怕是要退親。”
宜悠搖搖頭:“那倒不必。”
兩人的言語也引起了章氏的注意,她扭過頭來問道:“哦,宜悠有何說法?”
“要我說春生明年也要府試,不若他們母子直接上越京,在那邊住著也方便。同樣的,兩親家也能就近照應。”
春生的事本與這些人無關,可主簿夫人卻與他們有關。做了這麼多年對,在場頗有一部分人喜歡做這損人不利己之事。
聽著眾人的符合,宜悠默默為主簿夫人默哀。她這是多會得罪人,才讓這些平素自家各掃門前雪的官府人們不惜出手,牆倒眾人推也不過如是。
最後還是章氏拍板做了決定:“聖上興辦官學教化天下,春生好學,他們孤兒寡母上京定有不便,我便出二十兩的盤纏。”
聖上都被搬出來,眾人自是慷慨解囊。小官出五兩、大官出十兩,湊湊竟然夠母子倆在越京城中住個四五年。宜悠算了算,四五年後,一切早已塵埃落定。
當即她站起來:“春生是我堂弟,各位夫人如此關心,我感激不盡,我也出二十兩。”
二十兩,既沒有搶了章氏風頭,又因為她有親緣關係多些也不突兀,在場眾人誰都多說不出什麼。有那聰明的已經開始想起來,穆夫人用小小二十兩就打發了個與她作對的大麻煩,而且日後那春生高中,總得念著姐姐這份滴水之恩。
這買賣絕對值,穆夫人當真聰慧!
卻不知此時宜悠心裡疼的滴血,二十兩那是多大的一筆數字,夠李氏與長生一年嚼用了。就這樣給了春生,她心裡還是有些不平。
不過想到穆然說得越京城那物價,雲州粳米十文錢一斗,放在越京就要五十文。還有春生那才學,念兩句酸詩在雲州自稱才子還行,到了越京天子腳下人才濟濟,他定也出不了頭。
畢竟從小看著長大,且有著前世經驗,她對春生有著絕對把握。前世他不過是考上秀才,而後再無寸進,這輩子他腦子又沒突然開竅,三甲摸都摸不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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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正逢過節,眾家夫人又做了件大善事,心情格外舒暢,說話間也少了幾分顧忌。
宜悠並不若他們那般互相認識多年,所以她安靜地坐在一旁,多聽少開口。未過多時她卻是越發放心起來,許是章氏要走,眾人的回憶便是圍著她。
原來雲縣並不只是面上看起來的鐵板一塊,各位私底下與章氏交情也是極好。十幾年來,眾位官員守望相助,共同應對吏部考核,一起經歷過許多事。人這一輩子能有多長,三分之一的時間在一塊,這情誼不是一般的深。
可以說私底下,他們是比鐵板一塊還要牢固的關係。這也讓她徹底放心下來,常縣丞來了又如何,總歸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這花園變得可真大,不知道新縣丞來了,見到如此樸素的住所,是否會不高興。”
依舊是說話直的鐵夫人,宜悠卻明白了章氏的用意。這是不給常安之留下。她倒不是有意為難,而是園子修太好,總會讓人懷疑縣丞再任時是否過度豪奢。再參上一本,那可真是麻煩無數。
“據聞常大人官府上時常有補丁,我這也是為了讓他住得安心。”
宜悠聽得格外認真,穆然知道的肯定比不上章氏多。就這一會,她已經捕捉到了許多重點。比如這位常大人生性簡樸,再比如他是斷案的一把好手……
越是這樣她才越發心裡沒底,據她所知,常家可是比陳家還要盛一些。即便常安之非嫡支,但自幼也是與陳家長房在一處長大。錦衣玉食堆裡出來的人愛穿打補丁的衣裳,不是精神不正常,就是他在裝。
很明顯能選官之人最起碼精神正常,那就是慣會裝模作樣。而斷案之事,卻說明此人極為聰慧。隻言片語中,她便彷彿見到一隻老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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