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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快速地吸著空氣,下腹劇烈的陣痛讓她攥緊了被單:“我是不是要難產了……”
婆子想也不想地回道:“夫人你瞎說什麼!這點痛算什麼難產!”又見子衿依舊是一副疼痛難忍的模樣,安慰道:“夫人莫怕,將軍已經回來了。”
下腹一陣刺痛襲來,子衿已經無暇去顧及之前兩人之間的隔閡,她忍不住大叫了出來:“程敬之……”
“對夫人就是這樣!要喊出來!”楊婆子提她捏著太陽穴,好讓她的意識不至於因疼痛而渙散。
門外的他眼皮忽的一跳,略帶著些急促的語氣回道:“我在這裡。”
輕輕的四個字飄入她的耳內,她突然鬆了一口氣,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疼痛已經讓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緊緊的盯著那扇將他們隔離開來的門,繼續溫聲道:“你別怕,我在這裡。”又是那個聲音,如三月春風,讓她的心略定了下來。
穩婆探了探宮口,對正在替子衿揉著太陽穴的楊婆子低聲道:“宮口還沒有開,看這模樣,羊水怕是要破了。”
楊婆子頓下了手中的動作,面容立即沉了下來。
子衿的意識有些渙散,卻還是將穩婆的話聽到了心裡,雖她不知曉宮口開了幾指才算好,但是她曉得羊水這麼早就破了不是個好預兆。她緊緊抓住了穩婆的手腕,忍著劇痛吃力地問道:“孩子能生下來麼?”
穩婆連忙賠著笑:“夫人這說的什麼話呢!這只是羊水破的早而已,您和孩子都會平平安安的!”
“不……”子衿急促地呼吸著,卻怎麼也說不出想要說的話。
穩婆安撫道:“夫人您就一心一意的生孩子吧!不會有事的!現下我們只能等宮口開了才能使力氣,夫人您先休息會,好留著力氣。”
子衿無法再與她爭辯,只能微闔上眼簾,算是同意了穩婆的提議。
穩婆憂心忡忡地看向楊婆子,後者亦是一臉的沉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程敬之看著窗外的景色,忽然發現滿目的法國梧桐醜極了,剛抽出來的新芽不夠嬌俏,那顏色就像畫水粉畫時,錯將青黛當成了嫩綠一樣。
“程敬之!”
忽然一聲驚呼躥進他的耳內,原本靜立的他忽然一腳踹開了緊閉的房門。裡頭的婆子急忙將他攔在門口:“將軍這是做什麼?男子是不能入產房的啊!”他一把拉開婆子,不顧阻攔走到床邊,滿目的殷紅刺痛了他的眼。他半跪在床頭,心疼地替她擦去額上的汗珠:“是不是很疼?別怕,我在這裡。”
羊水破了這麼久,可宮口只開了兩指,這對還在腹中的孩子來說無疑是最致命的。她忍不住這如潮水般湧來的痛,緊抓著他的手大聲地呼喊了出來。
他跪趴在床頭,一遍又一遍的替她擦去不斷滲出的汗水。
子衿不敢看他的神色,她怕看到的會是讓她失望冷靜——這個男人什麼時候是不冷靜的呢?若是可以,她寧願與她相忘於江湖不再有任何糾纏;可她現在不能這麼做,現在她需要他,需要為她的孩子未雨綢繆。痛感再次襲來,滿腦子都是無止盡的疼痛。她拼著最後一絲力氣抓著他的手臂:“羊水破了……要保孩子,一定要保孩子……”
他頓住了手上的動作,以一種輕哄的口氣道:“你胡說什麼呢,不會有事的。”
她搖搖頭,艱難地道:“我想相信你……可是敬之……我拿不出去相信你的證據……我不知道……不知道以什麼姿態去相信你。這個孩子……我必須把他生下來……不管以什麼方法……若我出了事,你們便保孩子;若母子平安,我們就和好如初……這樣好不好?”
他急忙介面:“別說話了。”
她睜大了雙眸,忍著劇烈的痛感繼續道:“我怕我以後……以後沒有機會說了……這是你的孩子,你要好好……”
“不要再說了!”他一聲低呼,硬生生地打斷了她的話。“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有事!”
婆子們被他突如其來的火氣嚇的一僵。他微緩了神色,輕附到她的耳邊柔聲道:“我愛你啊,一直都是……”
他愛她啊,他說他愛她啊!她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的神情,直到眼角的淚珠混著汗水順著臉頰滑下,她才驚覺自己原來是這麼的依戀眼前這個男人。
他忍著悲慟,輕撫上她溫溼的頰:“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她應該高興才對的,她剛剛不是還在為了孩子賭他的一絲憐惜麼?為什麼要哭呢?她自嘲的笑了,原來自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