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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來時有些不大一樣，她記得那時轉角走廊處會擺好些西洋的小盆栽，此時卻全都不翼而飛了，想來那次來拜訪甘家時應是人家特地投著她的喜好裝飾了一番。

她跟著丫鬟一路，進房時甘佩嶸正執了佩清的手在說些什麼，她見狀連忙退了出來：“不好意思打擾了。”

她這一動作將佩清惹得臉紅不已，只得嗔怪道：“沒個正行！”

甘佩嶸笑著出了去，在門口時與子衿點了點頭，她亦是笑著回應，便走了進去：“真是能甜死人呢。”

佩清的臉上還有些餘味的紅：“說什麼呢你！誰能甜得過你和小舅。”

她坐到她的身邊，道：“上次可真是嚇死我了，若是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

“呸呸呸！”佩清連忙打住她的話：“我能有什麼三長兩短？這大喜的日子你可別咒我。”說罷還對她翻了個白眼，將她惹得一陣嗤笑。

佩清繼續道：“你可知我佩閔哥要結婚了？”

她驀地抬了眉：“有此事？前幾天你婆婆不還說……”

佩清搖了搖頭，道：“佩閔哥不知怎的答應了這門婚事，前天晚上忽的就應下了，可把我婆婆給高興壞了。”說著觀了觀子衿的神情：“新娘據說也是國外留洋來的，中文都說不利索。”

子衿順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果，又找來了水果刀，削著水果道：“他過得好便好罷。”

“唉……”佩清長嘆了一口氣，“你這裡我倒是放心，就怕……”

“嗯？”

“就怕欽洺……”佩清握住了她的手腕，神色有些不忍：“欽洺前幾日給我來了信，說是要搬回上海了，她對佩閔的心思……說來不該，當初我見佩閔對她無意，便就一心想著撮合你與佩閔，卻讓她傷了心絕了情，竟答應嫁了他人。”

“你別自責。”子衿安慰道：“欽洺她自己也曉得佩閔的性子，決定嫁人她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如今她已作人妻，佩閔也將成家，他們自有分寸。”

佩清輕點了頭：“但願罷。”

……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因著孕中的緣故，她也一直在家中待著，每日只能學些烹飪與女紅來打發百無聊賴的時間。有時她會在學做某一道菜的時候想起母親，便會去陵園坐坐，斷斷續續地與沉睡的至親們說著話，一說便是一整日，直到他來尋她。

她的生日很快便到了。

她像往常一樣早早地起了床，她要準備好他的早餐和要看的報紙，要準備好常樂一天要吃的東西，以便他帶去學堂。

星靈替她敲好了雞蛋，她還未來得及倒進鍋裡便發覺自己的腰身被人用力地擁住。

“生日快樂。”他將頭靠在她的肩上，臉上還是一派惺忪的模樣

她嬌嗔著掙扎出了他的懷抱：“幹嘛呢你，還想不想吃早飯了。”

他笑著接過她手中的東西，：“今日就讓我來罷。”

她俏皮地捏住他的耳朵，道：“原來程大將軍還會做飯呢，可真是瞞了我好久！”

他連忙求饒，她這才鬆了手。

早餐時間過得很愉快，她送他出了門；又將常樂的書包翻開來看，看他昨日學了些什麼，看過後便又吩咐李亥均送他去學堂。

下午她一直在家中看著那本《悲慘世界》，眼睛看得痠痛時便將目光轉到窗臺邊擺著的相框上，照片上的她嬌俏地挽著隨性的他，二人並肩而立，那股無法掩藏的幸福感像要溢位相框一般。想起那時的無憂無慮，她不禁莞爾。或許她的心性真的是沉穩了下來，能看得下這本她原本認為百般無趣的書便是最好的證明。

她合上書本，看向窗外的暖陽。

願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傍晚時分他帶來了許久未見的趙欽洺與本該在香港的周禹慶。這是趙欽洺出嫁後的她們二人第一次見面，她的心裡五味雜陳。

已經不再是那時的少年心性了。

趙欽洺見她呆愣在那裡，主動上去牽了她的手，溫笑著說：“子衿，好久不見。”

衿直直地看著她的臉龐，竟是比嫁人前還要憔悴，她肯定過得不好……她不知道與她該說些什麼，就那樣看著她，彷彿千言萬語都隱含在眸中。

程敬之見氣氛有些不對味，便道：“欽洺今日才剛到上海，舟車勞頓了好幾日，你還讓她站著做什麼？”

她聞言連忙將趙欽洺牽到椅子邊坐下，依舊是悶著聲沒說話。

他知道她定是又多愁善感了，便也未多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