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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瑜抬頭瞧著匆匆跟來的林祿,道,“快準備御輦,再命人去請太醫來。”
林祿見著孟月的模樣,禮了一禮,便匆匆離去了,一刻之後,劉瑜將孟月抱上了御輦,吩咐道,“回朝陽殿。”
孟月深吸了一口氣,吃力地道,“皇、皇上,還是回空庭苑吧。若是、若是去朝陽殿,讓人知曉了,怕、怕是……”
劉瑜不禁顰了顰眉,“怕什麼?他們想說什麼,自去讓他們說便是了,朕替你頂著。”
“可、可是……皇上……”
劉瑜截斷孟月後面的話,“你是太皇太妃,生了病,朕這個晚輩照應於你,不是理所應當嗎?”
孟月一時說不出話來,她從前總是搬出輩分兒上的禮數壓制於他,誰曾想,今日竟被他釜底抽薪反打了一把。
腳踝上的痛楚讓孟月的腦子有些不大靈光,她心思電轉,卻始終想不出應對之策,去朝陽殿養病是極為不妥當的。她私自回宮本是一樁罪,若此事再傳到朝臣與后妃耳中,豈非火上澆油?到時,只怕她將會淪為眾矢之。
眼看著轎輦要起行了,卻見林祿驀然跪在地上,“請皇上恕罪,方才奴才命人去請太醫的時候,說的是將太醫請至空庭苑,想來此時太醫已經行至空庭苑了。奴才若再命人傳話將太醫請到朝陽殿,只怕延誤了太皇太妃的病情,還請皇上治罪。”
劉瑜恨恨地盯著林祿瞧了幾眼,道,“送太皇太妃回空庭苑。”
劉瑜抬腳山上了御輦,方才起了行,往空庭苑而去。
太醫為孟月診了脈,開了方子,玉秀為孟月上了藥包扎妥當,劉瑜這才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瞧著層層繃帶下她腫得似個饅頭的腳踝,不禁顰了顰眉,縱是有宮人在場,他亦忍不住罵道,“孟月,你是笨蛋嗎?”
孟月微微斂莫,一言不發,劉瑜轉眸瞧了瞧玉秀與小元子,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劉瑜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直直地盯著孟月那張神色淡淡的面容,直到聽到“吧嗒”一聲關門聲,劉瑜方才抬腳走到床邊,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面對著他,斂眸瞧著她,問道,“是不是在朕將你尋回來之前,你便受了傷?”
孟月扭頭避開了劉瑜的手,漫不經心地道,“皇上不必擔憂,哀家這傷沒什麼大礙,想來休養幾日便好了。”
沒什麼大礙?腳都快廢了還叫沒什麼大礙?他又不是聾子,怎麼會聽不到太醫方才說的話?
一個能跳出飛仙神舞的女子,究竟花了多少心思練就?他即便沒見過,卻也想象得到,如今她的腳成了這般模樣,她怎麼還能從容至此?這一刻,劉瑜真的很想問問孟月,問她究竟是披著人皮的木偶還是一個被人掏了心的人,他卻終究不忍將這樣的字眼說於她聽。
劉瑜抬手撫著隱隱作痛的額頭,雙腿一曲,便坐在了床邊的腳踏上,他沉默良久,終是無力地道,“朕累了,真的好累好累……即便當年費盡心機,奪權登基的時候朕都沒有這麼累過。朕的心思,看透的人那麼多,你究竟是不曉得,還是當真鐵石心腸?朕不想再如此糾葛下去了,今個兒你給朕個準話,若是你拒絕了,朕絕不再來打擾於你。”
半晌不見身後的人有所回應,劉瑜一顆懸著的心更是七上八下,他終是深吸口氣轉頭瞧去孟月,卻見床上的女子已經歪著頭沉沉睡去。瞧著她那張蒼白的容顏,他不禁搖頭苦笑著扶她躺下,而後嘆息一聲,起身出了寢房的門。
“吱呀”一聲開門聲後,孟月驀然轉了個身,睜開眼睛,她怔怔瞧著繡了並蒂蓮的床帳子,唇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他都給了你這樣的機會了,孟月啊孟月,你為何說不出口?為何說不出口?為何要覺得為難?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為何……這般猶豫不決?
孟月只覺胸口處一陣刺痛,細碎地咳嗽聲自口中溢位,走進來的玉秀見了,忙倒杯水遞過去,孟月喝下之後,深吸口氣,平復了心緒,這才漸漸止了咳嗽。
玉秀擔憂地瞧著孟月,關切道,“太皇太妃,您這是怎麼了?不是腳踝受了傷嗎?怎麼這會兒子又咳起來了?”
孟月搖了搖頭,道,“無妨,不過是小毛病了。夏季乾燥,嗓子難免不舒服。”
玉秀這才稍稍放心了些,“無事便好,奴婢這幾日為太皇太妃熬些潤嗓子的湯藥,想來吃上幾回便會見好。”
孟月伸手拉住玉秀,讓她在床邊坐下,“不礙事兒的,這樣的小毛病,用不著吃藥便會自個兒好的。況且,現下我正在吃治傷的湯藥,若是混著潤嗓子的藥吃,誰知會不會相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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