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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不必等雨前龍井了,太皇太妃為朕泡一杯大葉冬青吧。”
孟月抬眼瞧了瞧劉瑜,道,“皇上還是稍等片刻吧,哀家怕皇上喝不慣這茶。”
“太皇太妃千金貴體都能喝得,朕怎麼就喝不得?”
劉瑜話已至此,孟月自沒有什麼好說的,便為劉瑜泡了盞茶遞過去。劉瑜伸手接下,便低頭抿了口,苦澀地味道自舌尖蔓延開來,讓他不禁緊顰,瞧著孟月淡然地模樣,劉瑜不禁欽佩,卻是不再碰那盞茶。
孟月見此,便知怎麼回事兒,“皇上可知這大葉冬青,有一別名?”
“何名?”
“苦丁茶。”
劉瑜回想著方才的味道,不禁道,“此名甚是貼切啊。”
這時,玉秀將雨前龍井取來了,孟月命人取了只新茶盞來,待泡上了茶,小元子方才抱著花盆姍姍來遲。在嫋嫋茶香中,瞧著隨風搖擺的嬌花,實是一大趣事兒。
劉瑜掀開盞蓋,瞧著盞中色澤明亮嫩黃的茶湯,不禁低頭抿了一口。清香撲鼻,滋味濃醇清爽,且餘味中帶著隱隱地梅花芬芳。只一口,便叫劉瑜愛到了心坎兒裡,待小銅壺裡的水盡了,他仍是意猶未盡。
“能有如此泡茶手藝的,除了太皇太妃,這皇宮中再無第二人了。”
孟月斂眸道,“皇上謬讚了,聽聞景華宮的趙修儀出身江浙,泡茶手藝自是不凡,這皇宮無二之名,哀家怎擔當得起?”
“欸!太皇太妃不必謙虛。”
待劉瑜請辭離去,小元子便道,“太皇太妃,奴才有事稟報。”
玉秀在門外守著,小元子隨孟月進了裡屋,“太皇太妃可覺今日皇上到訪不同尋常?”
孟月頷首道,“空庭苑牆頭生出花兒來,如此小事這麼快便傳入皇上耳中,的確不同尋常。你可是打探到了什麼?”
小元子驀然抬眸瞧著孟月,“太皇太妃,奴才聽說,空庭苑牆頭開花之事,是從浣衣局傳出來的。”
浣衣局?
昨個兒,黑砂也去了浣衣局,這一切究竟是巧合,還是別有用心?黑砂是昭華宮的人,她如此行徑之下究竟隱藏著雲昭儀何種謀算?亦或這一切不過是局中局,雲昭儀是不是幕後之人尚未可知。
☆、第一章 先帝遺妃(十)
劉瑜離開空庭苑,行至御花園,不禁憶起方才孟月的話,“皇上謬讚了,聽聞景華宮的趙修儀出身江浙,泡茶手藝自是不凡,這皇宮無二之名,哀家怎擔當得起?”
劉瑜回想起自登基以來便再沒見過趙修儀,於是,便轉道去了景華宮。
趙修儀性子素來溫淡,劉瑜到景華宮後,她便請他在主位上坐了,親自泡了茶送上前去,不曾多言半句,只在一旁默然侍候著。劉瑜近日繁忙,且被後宮諸妃擾得不勝其煩,難得如此清靜,雖是趙修儀泡的茶比之孟月遜色分毫,這景華宮卻實是不失為一處悠然之地。
是夜,天空洋洋灑灑地飄起雪花來,黑砂抖了抖斗篷上的積雪,方才抬手叩門,“娘娘,奴婢黑砂。”
“進來吧。”
黑砂推開門走了進去,只見雲昕正倚坐在躺椅之上,貼身宮女青禾正用銀針撥弄著香爐裡的檀香,見她進來青禾便極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說吧。皇上今個兒又宿在哪宮?”
黑砂怯怯地抬眼瞧了瞧雲昕,應道,“回娘娘的話,是景華宮。”
“又是景華宮?趙修儀那賤人……”
雲昕怒容滿面,霍然起身,一把抓起身旁桌兒上的茶盞,狠狠摔在地上,茶水濺入炭火盆中,發出“嗞嗞”地聲音,聽得雲昕更是煩躁不已。她在房中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幾圈,方才稍稍平息了些怒氣,瞧著一旁的黑砂,道,“從明個兒起,你去給本宮好生盯著那趙修儀,若有什麼事兒及時來稟報本宮。”
“是,昭儀娘娘。”
雲昕煩躁地揮了揮手,“下去吧。”
黑砂不禁猶豫了一下,雲昕為此怒火翻騰,“還不退下?莫非連你也不聽本宮的話了?”
黑砂忙磕頭地請罪,“奴婢不敢,請昭儀娘娘恕罪。奴婢只是想請示昭儀娘娘,若是奴婢去盯著趙修儀,太皇太妃那邊怎麼辦?”
雲昕抄起桌兒上的白瓷鎮尺便丟了過去,罵道,“你這蠢貨!自皇上登基以來,除了那趙修儀屢受皇上恩寵之外,後宮哪個妃子受過皇上的寵幸?與那過了氣兒的老女人相比,孰輕孰重,還要本宮教你不成?”
黑砂被砸破了頭,鮮血順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