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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李蘭英說。
「幹嘛說對不起?」慶蒔一怔。這應該是她要說的。
「你不喜歡我吻你。」
慶蒔苦笑。「不是,不是。」
「那為什麼要推拒我?」
慶蒔僵了身子。她想問,她想說,卻鼓不起勇氣,當面向李蘭英詢問。
萬一他不是,會鬧笑話。
萬一他就是……這才是慶蒔苦惱的。那日,她是怎麼對梅崗的?梅崗沒有道理一直這樣死纏著保護她。即使他個性就是那麼執著,她也不該厚顏無恥的,一再的接受他對她的好。
最後,慶蒔只怯怯地說:「因為你臉色很差,我不敢再吻你了。」
李蘭英皺起眉頭,直盯著她,一語不發。他看她的眼神,好像發現了什麼,因此專注得想要窺透。
慶蒔緊張地轉移話題,她拉拉李蘭英的手。「你現在身體撐得住嗎?能帶我出去嗎?」
「當然可以。」李蘭英想到了。「想吃什麼?今天趕得急,沒為你捎菜來。」
「我們去找豆汁兒攤。這附近的晚上,應該還有人擺豆汁兒攤。」慶蒔笑說:「喝了豆汁兒,你的身體或許能好一點。」
李蘭英的目光又變得更深了。
慶蒔被看得有點毛。他……知道她腦子的想法嗎?
「好。」最後,李蘭英沒多說什麼,只是取來了慶蒔的棉襖,牽著慶蒔的手,要帶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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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找豆汁兒攤。」他說。
慶蒔鬆了口氣。
◎注六:「清吟小班」,即一等妓院。
第6章(1)
三月時節,天氣回暖。
已經連續好幾晚,慶蒔都在「應條子」。
叫條子,即由嫖客請飯莊夥計拿紅帖,到妓院邀請妓女參與飯局。而應條子,則是妓女答應接受嫖客的邀請,自個兒叫車到指定飯莊處。
不過,慶蒔覺得自己的情況不太一樣。沒人叫她,她也沒應局,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被帶出局。
自從發生了醉客大鬧翠楊館的事件後,他覺得那裡不安全,何況還有個喜歡窺探入家房事的八婆在,讓人渾身不自在,所以他總是每晚酉時一到,便到了翠楊館守著她,將她帶出局,到鄰近的幾家著名飯莊、飯館用晚餐。
領家嬤嬤這回可是眉開眼笑了,因為這帶出局的錢她收得不少。
也因李蘭英將慶蒔護得像寶似的,讓她以為自個兒也撿到了個極品,可以學那一等妓院賣清倌初夜的手法,靠慶蒔大賺一筆。所以慶蒔在翠楊館的生活,真的改善了不少。
這晚,李蘭英將她帶到韓家潭衚衕西口的致美順,因為天氣還是會凍到身子,所以他叫了一桌涮肉銅鍋,用上等的白菜高湯涮這一桌豬、羊、牛肉等薄片。另外也點了一簍熱酥酥的芝麻燒餅,好配著吃。
這可止慶蒔開了眼界,她敢說她這十七年的生命裡,從來不曾吃過這麼好的一餐。李蘭英見她瞪直了眼,笑了笑,拿了筷子就幫她涮了幾片羊肉。涮熟了後,沾了致美順獨家的醬料,便放上慶蒔的小盤,也替她夾了幾顆大蒜頭進去。
慶蒔二話不說,將蒜頭包進薄肉裡,一口吞進嘴裡。
李蘭英見慶蒔忙得說不出話來,問:「好吃嗎?」
慶蒔猛地點點頭。李蘭英說:「你就照著我剛才的方法,這樣吃。」
看著慶蒔成功地涮了一回嫩肉,李蘭英才放心地撈起一些白菜葉子,吃起自個兒的份。
大口吃著芝麻燒餅的慶蒔,不忘偷偷地看著他。
自從他讓她那樣吻他後,可能再加上這幾日天氣冷的關係,李蘭英的臉色一直很不好。反倒是她,在這凍天裡還健壯得像頭牛,手腳烘熱,小臉泛著光彩,簡直不可思議。
但即使這樣,李蘭英還是堅持帶她上館子、陪著她將整桌菜吃完。而他也吃不多,慶蒔從沒看過他吃肉,只會對一些炒得不油膩的青蔬下筷。
慶蒔撫著下顎,想了一下。她從沒看過梅崗吃東西,不過,花妖應該不會吃肉吧?所以,李蘭英就是梅崗的事實,是不是又可以拉近了一些?
「怎麼了?」李蘭英問,狡猾慶蒔為何一直盯著他發愣。
「喔!」慶蒔尷尬地笑幾聲,說:「沒什麼啦!只是想找出你臉色不太好的原因。」
「你還在擔心我?」李蘭英問。
「當然。」慶蒔的嘴還是不想討喜。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