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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生靈的死傷,所謂的死傷,就是你剛剛看到的……」他無所謂地指著那腐爛的菊花說:「那菊花的下場。」
慶蒔覺得全身發寒。「所以,他就被逐出故鄉了?」
「沒錯,帶著一身重傷,被下了流放令,逐出了華境。」
「他也受傷了?」
「一半的身體都被雜黃鬼給弄枯了。」
提到這種歹事,桃歡還能笑,慶蒔覺得不可思議。
「而慶蒔姑娘就在這時出現了,在他最落魄、最無力的時候。」桃歡看到慶蒔不悅的表情,竟呵笑了幾聲,更開心地說:「他對你自然會有不同的感情,因為那時候只有你,願意理睬他,說難聽點,理睬因為愚蠢與貪念而犯不大錯的他。」
慶蒔很想罵人,她不能容許桃歡這樣評論梅崗,但是,知道更多實情與梅崗過去的人,也的確是他,或許他想要告訴自己什麼。
於是她咬牙問:「你想說什麼?」
桃歡又摘了一朵菊花,放在掌上把玩著。「你知道他昨天為什麼那麼生氣嗎?因為他是想回去的,可是他不敢當著你的面說,只能用生氣,來遮藏自己真正的想法。」
慶蒔臉色慘白。「他想回去,我知道。」她逞強地說:「我知道啊!」梅崗那個性就是這樣,總是為別人著想,想著想著,就違背了自己,辜負了自己,最後只能苦了自己,這些……她都知道、都知道,用不著桃歡提醒。
「可是他認不清對你的感情,無法走開。」桃歡拔了片菊花瓣,放在嘴裡嚼。
「既然他認不清,那就由慶蒔姑娘來認清。」
慶蒔再也受不了了,她站起來,吼桃歡:「你到底想說什麼?說了那麼多,毀謗了梅崗那麼多,你到底要說什麼?」
但桃歡還是笑得很自在,他又吃了一片菊花瓣,「我只是想說,如果大哥不回去,一直耗在人間,遲早會精疲力竭而亡。」他欣賞著慶蒔的表情,說:「慶蒔姑娘是個凡人,所以看不到,但大哥的真氣,足足消耗掉了一半,只因為——他一直待在慶蒔姑娘的身邊。」
慶蒔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襬,全身發著抖。
「我們想請慶蒔姑娘,先放開你的手。」桃歡說:「這樣大哥便能因這次華帝的特赦,得救了,慶蒔姑娘也希望如此吧?」
慶蒔痛苦地吞嚥著口水,趕緊說:「那……那、那我現在就去跟梅崗說,我願意跟他回去,我去求牡丹,請牡丹幫我忙……」
沒想到,桃歡竟用大笑來回應慶蒔的哀求。
「其實,我們也不能帶你回去。」桃歡努力止著笑。「你這種凡人的濁氣,會汙染華境,對他的愛,會玷汙他的身份,他甚至會被降罪,凡人不可能進入華境,更不容許相戀,大哥流放在外頭十年,想家想糊塗了,牡丹也是因為思念大哥,思念得傻了。」
「所以……所以……」慶蒔嘴唇發抖,快要哭出來了。
桃歡笑得眼睛彎彎。「就看慶蒔姑娘如何明智地選擇了。」
慶蒔趕緊捂著嘴,轉身逃出了這裡,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哭,那多丟臉!可是、可是……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即將失去梅崗了,她剛變得彩色的世界,沒有梅崗了,梅崗要離開她了——
☆、第 36 頁 (2002 字)
逃到了大街上,慶蒔像個無助的孩子,仰天嚎啕大哭。
路人好奇甚至嫌惡地看著她,像看瘋子似的,但她都不管了、不管了……
桃歡聽到有人走出垂花門,他悠哉地轉回身看,好心情地喚道:「大哥。」
梅崗的臉色還是很硬。他問:「慶蒔呢?」
桃歡搖搖頭。「不知道,我一個人在這兒賞菊賞很久了。」
「我聽到她在哭。」梅崗說。
桃歡哼一聲。「我倒是一直都聽到牡丹在哭。」
悔崗不理會他的挑釁。「你們何時走?」
「這旬月十五。」桃歡站了起來,與梅崗平視。「我們會去那天壇,月亮會在園丘(注八)上形成蝕洞。」
「好。」梅崗悶悶地答。離十五,只剩幾天了。
「要勸慶蒔姑娘,可得再加把勁。」桃歡拍拍大哥的肩,笑了幾聲。
梅崗看著桃歡的笑容好久,像是想看透這笑容真正的含意,做兄弟做了好幾百年,他從看不透桃歡的心思。
而桃歡的笑意更深,並當著梅崗的面,張開嘴,把他手上的菊花給吃了進去。
他看著驚訝、甚至有點火氣的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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