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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嚇人。”木師翰不正常地嘿嘿笑,像個小孩,。
“還好吧,沒你嚇人,光把你的臉頰照得雪白,但是眼只剩眼眶了。”
我查到前面五公里的地方有加油站,還好不遠,萬幸了。我推開門要下去,木師翰想攔我,但沒力氣,手扯著我的衣服顫抖。
“你好好休息,我取點油,去去就來。”我撥開從車內伸出來的手。木師翰橫躺在座椅上看我,顯得溫順。我大膽地用手順順他劉海,細碎柔滑的感覺,隔著黑夜能感覺到光滑,髮絲很粗有些硬,和我的手感完全不同。
他從另側車門下車,腦袋撞到車框上聲音大。我立刻繞過去,看到木師翰憋著呼吸,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疼得直吸氣。
我責怪道:“你看起來很疲憊,開這麼久的車,老實地呆在車裡。我不會有事的。”
木師翰裝成沒事的人,騰地站起來,指指月亮:“晚上對女生不利。”
他硬是跟著我,我也沒辦法。雖然我走一路總在抱怨,讓他快回去。木師翰始終跟在我身後,像個保護神。打心底而言,我很感動。
我很怕走夜路,尤其唯一光源只有自己的手電筒,只能照亮腳下路,可四周依舊隱藏在黑不見底的巨大夜幕,擠壓著裹在身邊。我很怕黑夜,睡覺都要開著燈,畏懼從黑暗中不知名的地方跳出野獸,咬斷我的喉嚨。
道旁高大的冬青被月光射在在地上婆娑的影子,隨風悠悠搖曳。粗石子路上不只有我獨自的腳步聲,黑夜變得不太恐怖了。
木師翰似乎夜視能力不好,像個怕走丟的孩子拽著我的衣服。
步行許久,我們來到加油站,木師翰很疲倦,背靠著柱子。整個加油站彷彿被廢棄一般,加油站都是黑的,沒人。有一瞬間,我感覺像被拋去了無人島,我大聲朝四周喊“有人嗎”,空曠得連回聲都沒有。
幸好可以自助加油,只要有全國同行的服務卡即可,這個加油站還是比較新的,可是工作人員呢,難道都偷跑了嗎。
油打滿整一桶,桶底有滑輪,移動不算麻煩。木師翰率先搶過去,身體搖晃著,玩弄著油桶。我經過木師翰身邊時,他捉住我的衣角。他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不抓根線,回頭你這個風箏又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木師翰表現得越來越像小孩子。劉海細碎的影子掩蓋不住深邃的目光,目光中柔情滿溢。他眼睛水汪汪地看著我,好像我把他傷害了。
我推著油桶往前走,木師翰挽著我的胳膊,變小了跟在身後。我以前幻想挽住他的情節是,我挽著高大的他,手上提滿小眾又知名度高的品牌的奢侈品。
現在木師翰個子高,並行挽著我的胳膊時,我被他提起來,左右肩斜著,走得很不舒服。
我們走了一段路,木師翰晃得更厲害。我越覺得可疑跳著去摸他的額頭,摸到也沒用,都不到一秒根本沒有感覺到他的溫度。我很著急。木師翰突然膝蓋軟了,全身向我壓過來,太重。
我被木師翰緊緊地抱著。他似乎清醒了,言語不再幼稚,聲音也從剛才的少年青澀的聲音轉到低沉。他說:“別動,就讓我抱你一次,十秒就好。”
他倒數:“十、九、八”
十秒中,月亮在雲影裡遊,夜色溫柔。我們安靜於這無聲寂靜的天地。他睡著了,數到六的時候便沒往下繼續。我終於摸到他的額頭,發覺他已經高燒了。
從昨天開始,木師翰就陸續出現過手腳冰涼、四肢發軟的感冒跡象,然而我未能警覺。自己睡著的時候,木師翰將衣服蓋到我身上,給我保暖。如果不是我睡著,他也許就不會高燒。在木師翰咳嗽的時候,就應該堅持把他留在車裡,可我沒有,想的居然是怕獨自走夜路。發覺他不正常的行為和語言,我都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現在問題更嚴峻,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沒人能提供幫助。而且木師翰現在的溫度很可能超過39°,也許是40°,如果不能及時送醫院,及時退燒,後果不堪設想。
我感覺絕望,焦急地在地上直蹦。
其實他沒遇到我就好了,如果我根本不存在就好了。我焦急地不斷陷入對自己譴責的低潮中,自言自語。我不能繼續低落,我必須振作,木師翰現在能夠依靠的只有我。
我推開木師翰,他還有點意識,竟自己顫巍巍地站起來。
我半蹲在前面:“快,我揹你。”
我做好一切準備工作,把油桶用繩子系在手腕。可當木師翰只是輕輕依靠在我身上,我就被輕易地壓倒在石子路上,掌心傳過來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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