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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還喜歡他。”
郝澤澍冷笑著:“喜歡他?你饒了我吧,掛了。”
這和料想的結果不一樣。“我把他家地址給你,他真的需要人幫助。他需要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真是人渣敗類。”郝澤澍罵完把電話掛了。
我還是把春樹的地址發了出去。郝澤澍肯定回來的,我相信她沉默中的不安。
我似乎蒼老了許多,沒有力氣。像得罪了全世界。我拿著行李,火車站上萬次人員往返,都是不起眼的砂。在附近,我把之前寫好的信急了出去。
我總一人在候車廳等車。從家回來的時候,坐在班長車副駕駛的我,有瞬間幻想今年春節回家,不用一人等車,可以光明正大地介紹班長給家人。
我是吃了毒蘑菇嗎,會出現幻想。我哭不出來了,收拾家裡的時候,已經哭得頭髮懵,連心跳都痛。
就在此時此時,我接到班長的電話。
火車站人聲鼎沸,我接通以免令他心生疑慮。
“終於接電話了。”班長長吁氣。
“對不起。因為我的原因造成你感冒發燒,真的很抱歉。我欠你的太多換不清。”我說。
“我才應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現在燒成傻子了。現在好多了,你在哪?我想見你。”班長溫柔地說。
距離火車到站還有十分鐘,等待的隊伍已經開始排隊站在檢票區。
“別對我太溫柔。”我說,不然我怎能忘掉你的溫柔。
“你沒忘吧。”班長沒聽見,心情很好,聲音溫軟磁性。
“忘記什麼?”
“我病的時候,問過你‘你願意嫁給我嗎?’,你沒忘自己的回答吧。”
我的確已經忘了,根本沒把那件事放心上,本來就是敷衍。
班長接著說:“你說你願意,這句話你沒忘吧。”他強調著。
站內廣播響起,載我的火車到站了。我要走了,跟隨周圍的人群。
該夢醒了。
“我,我記得。”我撒謊,拖延班長。
班長聽到後,激動得說話音調提高了,帶有薄荷感少年音:“那我們晚上貝殼餐廳見,我去接哪接你。”
我打斷他:“我自己去。”我呼吸不勻,行李很重,我額頭和臉都是汗,分不清汗和淚。
“我愛你。”班長輕輕地說。
“嗯。”
火車駛動後,我在車門內,看到城市黑夜的燈光變成渺小,和漫天的星光相連,世界一片。
有人發來簡訊,居然是木詩涵: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千方百計都不可能回到原點,這個世界也沒有重啟的可能。你只要離開這裡就行了,我原諒你。
我在廁所裡嗚嗚地哭,很謝謝他願意原諒我,卻沒因諒解而減輕壓力包袱。
廁所的窗戶是開的,我聽著火車吭吭的聲音,將手伸出窗外。掌心裡放著我的電話卡。這裡有我和班長這世界唯一的聯絡,可風很無情,卡被粗暴奪走隨意扔在路邊樹林中,即便,我跳下火車,也再找不到它的存在。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猶豫再三,郝澤澍還是來了,在雪花飛舞的時節。不用韓初發來的地址,這些年閔春樹去過的地方,她始終知道。
門外的垃圾堆堆成小山,菸頭和菸灰倒像是點綴。她逗留很久,手不冷卻插在口袋,遲遲不敲門。雪花從樓梯視窗飄來,無聲無息。
抱著早死早託生的目的,郝澤澍終於敲門了,然而孤單的聲音沒得回應。
公司來電話說合同協議內容有爭議,郝澤澍答應立刻回去,卻慢悠悠地下樓,全無平日女強人雷厲風行的氣勢。她在樓下的花壇邊坐著,等著,看著表,不斷推遲要離開的時間。
郝澤澍在等待,又在等一個人。
等待的痛是溫吞的,像一場曠日持久的低燒,終日鬱鬱寡歡,期盼著卻不得,看不見路等不來人。
雪片零落地從天際飄來,郝澤澍用雙手捧住,看它於掌心融化、蒸發。以前她總認為雪就是天空的頭皮屑,沒心情更沒時間捧著它,做不符合自己的可愛動作。她太忙到忘記自己性別,在男性權利相對強勢的社會,可愛只會被他人當成寵物來餵食。
可郝澤澍卻覺得累得沒有價值,忙來忙去一直忘不了把那年夏天牽手,帶她奔出夏夜的勇敢少年—春樹。她的人生永遠停在那年夏天狂奔的路上,雖步履不停,總逃不出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