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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也會生出惡念;原來,他並非恬靜悠然、慈善和藹。
原來,對他而言,善與惡同樣在一念之間……他,也不是沒有可能成為他原本憎惡抨擊的人。
堅定不移的信念原來並非堅不可摧。人性,使它脆弱。
而他卻因此怯懦。
他已不敢再輕賤再一條人命,於是他近乎卑微地歉疚。
在鳳曦歌悽惶不安的淚光裡,和後來手腕上一道又一道因為他的疏離而劃下的傷痕中,他不斷退讓安撫,甚至不敢對她高聲言語,乃至後來不知不覺不斷以至親至愛之人陪同他犧牲。
耳邊那一句夢魘又在他耳邊響起,“清珏哥哥……師兄,曦歌只有你了。如果連你都要離我而去,那我已生無可戀。”
罪業,由他而生,卻由他人承受惡果。
時光錯亂,眼前人撲進他的懷裡,“司貟,如果我和蒙琪琪只能留一個的話。我走就是了。”
他頓時從回憶中驚醒,頭忽然劇痛,就像要炸開了一樣。
他難受地捂住頭,全身似火燒。
賈箐感覺到他的掙扎詫異抬頭,見他突然捂著頭,額上青筋凸起,似乎很難受,“司貟,司貟你怎麼了?”
賈箐惶恐地喊道,“有人嗎?快來人啊!”
喊了一會兒不見有人回應,她踟躕了會兒,最後只好丟下華司貟往外跑去,“來人啊!快叫救護車,先生不舒服。”
有幾個方向響起了快步奔來的腳步聲,賈箐鬆了一口氣,急忙回頭,卻發現華司貟立在她身後冷靜地看著她。畫面詭異,把她嚇了一大跳。
面色如常,彷彿他剛才的痛苦只是她的錯覺。她不敢置信喃喃詢問,“司貟,你沒事了?”
華司貟淡然一笑,“我沒事。”
她後知後覺地質疑,“你剛才該不會是在逗我吧?”
“突然有那麼點頭疼。不要擔心,我一直都有這個毛病,一會兒就好了。”華司貟難得一見的溫柔語氣,就連迎向她的微笑都是從未有過的親切。
他的一顰一笑都能輕易牽動她的心,她也跟著生出莫名的喜悅。
然而這種心情轉瞬即逝,方才的談話不容忽視,她必須要他給個明確的答案,“司貟,如果你想讓蒙琪琪搬回來。我可以搬走的,只要你高興。”
華司貟溫和微笑,“我和她的事我會解決的,你放心住下吧!當初說好的,你身無分文、孤身在外我不能讓你一個女孩子流落在外。”
說完還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笑著開啟電梯上樓,留下賈箐呆滯在原地。
在電梯裡的華司貟閒適地把背挨在電梯壁上,嘴角微微上揚,透著一絲諷刺和冷酷。
我沒有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既然來了,怎麼能輕易讓你走呢?這就是你的命!
第四十八章 殺了鳳曦歌!
夜色瀰漫,天空高掛著一輪明月,月影婆娑,月光傾瀉而下,似輕紗薄霧,朦朦朧朧,隱隱約約。
遠處薄霧之中,一抹淡色由遠及近,動如拂水之柳,搖曳生姿,飄然而至。
眼前人顧盼生輝,自有清新氣度、淡雅風韻。一襲白衣隨清風舞動,欲笑還顰,輕啟朱唇,“師兄,你等久了嗎?”
眼前人的面容如此清晰,那是他朝思暮想卻狠心不肯入夢與他相見的摯愛。
穿越冗長歲月,他們終於再會!
再見,他與她仍舊青春年少,恍若昨夕。
他喉頭乾涸苦澀,費力張了張口卻發現喉嚨正卡著什麼東西,難受至極。
眼前的她漸漸模糊,他恐慌地上前一步抓住了她。
“師兄呀,你怎麼哭了?”溫柔的女聲略有絲擔憂。
他這才發現是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好不容易她終於出現,而他卻泣不成聲。
他撥出一口氣,艱難張口,試圖發聲,卻發現只是徒勞。最後只能用力擁住了她,恨不得將她融入骨血,從此永不分離。
懷中人慢慢抬起手輕撫他的背,“師兄呀師兄,花已殘鏡又破,空留漫漫歲月,你獨自蹉跎。師兄,你一人是否孤獨寂寞?”
孤獨嗎?那不是孤獨也不是寂寞,是漫無目的地活著,了無生趣又偏偏殘存著一絲希冀不停地折磨。
“高高供在雲端上,反覺人間煙火香。此情難覓心悵悵,行影相吊對憂煩。”泠落韻輕輕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