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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蘭英女士還是不放心,一言不發看她半晌。須臾,撫了撫她的頭髮,柔聲道:“我別的不擔心你,就擔心你嫁的人不愛你。不要像我和你爸那樣,沒有愛的婚姻終究維持不了。”
沐霜垂下眼瞼,良久,悠悠地像對媽媽,又像對自己說,“我愛他,很愛,我和他不像你和爸爸那樣,我愛他,所以會體諒,會容忍,會義無反顧地愛他,我們不會離婚。”
回到家,沐霜覺得很累很困,不知道是否是有了寶寶的原故,她感覺自己只要沾床就會睡著。於是懶得理會張謹宸投來詢問的眼光,撿了衣服就進浴室洗澡。
洗好澡,沐霜擦著溼噠噠的頭髮出來,感覺一身清爽舒服,剛才的疲倦也清淡了,想起張謹宸疑問的眼神,便出去找他。
客廳,書房,衛生間,都沒有發現他蹤跡,最後還是抱著一絲希望進了最不可能的廚房,依舊是空無人影,沐霜這才承認他已經離開。她站在空蕩蕩的屋子裡,孤零零地形單影隻。他總是這樣一聲不響地離開,她應該習慣的。她苦澀一笑,失魂落魄地將毛巾放回浴室,然後回自己房間。
沐霜躺在床上,想睡覺卻一點睏意也沒有,一直輾轉反側,到最後耐心全無,遂睜開眼睛,呆呆盯著天花板。她窮思極想,卻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張謹宸不想要小孩,她知道絕對不是她還小的原因。可,又是為了什麼,她始終不明白。
第二天沐霜醒來,身旁沒有人。
沐霜看著空蕩蕩的另一邊床,手不自覺得伸過去撫摸著冰涼的床墊,那人睡過的位置。昨天,他還在旁邊,安靜地躺在她身邊。
沐霜洗漱才發現自己頂著一雙稀有動物的眼睛,想化妝掩蓋起來,卻猶豫了,最終還是戴了副墨鏡就去公司。
沐霜和張謹宸不在同一個樓層工作,公司也鮮有人知道他們的關係。午飯她如往常那般提著兩份外賣去找他,因為知道他不願同事知道他們的關係,所以她去找他都是走樓梯。靴子踩在樓道里“嗒嗒”地孤單響起異常地詭異,一聲一聲像敲擊在心頭上,很沉很沉,觸耳驚心。沐霜抬頭望著長長的向上的樓梯,七個拐彎,四層階梯,她辦公室與他辦公室的距離,走完這一段階梯就能走進他的辦公室。可她走了無數次,卻一直走不到他的左心房。她去他從沒有驚喜過,總是冷冷淡淡的,讓她覺得自己可有可無。沐霜驀然覺得腳步很沉重,她實在爬不上去了,很累,她停下向上走的步伐,坐在樓梯上,抱著外賣垂眸看著自己一步一步爬過的路,很短,是以往最短的,但卻是她覺得最累的一次。一次一次地爬上來,一次一次地積累失落,卻總有到極限的時候,路程再短,但走多了,就慢慢變長了,讓人覺得遙不可及。
最終,她開啟了飯盒,一個人坐在樓梯上吃了起來。
沐霜覺得心裡悶悶的,有喜了卻沒有人喜,工作時總是心不在焉不在狀態,檢視電腦上的資料時總是走神,費了一個下午還是沒有將她的工作完成,只是對照了輸入的數額沒有錯。五點一到,她就匆匆收拾東西離開,在樓下打車去和林曦約好的餐廳。
無論如何,總要有一個人同她一起慶祝她終於得償所願地有了寶寶。如果說能陪她一起開心慶祝的除了不能說的家人之外,那只有林曦了。
林曦今年研三,在N大,沐霜以為畢業後她和林曦就會只能相思不能相見了,奈何林曦對她愛得深沉,最後選了和她在同一座城。她工作,林曦讀研,她出錢,林曦蹭飯。於是乎,她們的革命友情比大學時更堅定了。
不過讓沐霜無可奈何的是,林曦總是垂涎張謹宸旁邊的青年才俊,每每見到沐霜都要讓她為她引以為薦。這,實在讓沐霜進退維谷,為了做好張謹宸的賢妻良母,沐霜怎能做出這種坑害他朋友的事。於是乎,沐霜就慢慢產生了一個陰謀,她蓄謀已久,只是還沒有機會施行,但昨日之行卻讓她有種她的陰謀已胎死腹中的感覺。
沐霜想啊,如果讓林曦去糾纏陳墨軒,讓他們相愛相殺,那陳墨軒就分不出時間來欺負她了。哈哈,這就是,壞人必有壞人磨。
沐霜在心裡為自己的明智得意奸笑,但這一刻的她完全沒有想到,後來,她的陰謀竟然得逞了。而她,卻沒有那麼開心,反而總是為那兩人勞心費神,憂思不安。
唉唉,這就是人生,永遠充滿戲劇性。
神遊間,司機已將沐霜帶到了約好的餐廳門口,沐霜付了錢就闊步走進餐廳。
進了門,沐霜遠遠就看到某女低頭專心研究選單,絲毫沒有要迎接她的大駕的意思。她腳步一滯,憤然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