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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仍昏迷未醒的少女,大手輕撫上她冰涼的額頭,耳邊又響起方才那老大夫的話,“這位姑娘之前受過很重的刀傷,再加上她自懷胎以來情緒一直不太穩定,身子也調理的不好,這胎兒已有了小產的跡象。若是再有何紕漏,著實會有危險。”
她身上已被換上了乾淨的白色衣裙,可蕭望看著那衣衫的下襬,腦海中卻滿是少女那染著血的纖弱軀體。他一路抱著她,手上傳來尖銳粘稠的觸感,可胸腔中卻猶然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他驚恐於這個念頭,卻沒有一絲辦法將它從腦海中剜除出去。
楊廣……
這個名字,仿若從來便是他們之間難以逾越的一條鴻溝,他甚至不敢去想不敢去問,只能任心中的溝壑愈來愈深。
瑾兒,我該怎麼辦。
俊顏埋在女子的脖頸中,他一遍遍,無力的低喃。
“哐哐哐——”
門口傳來敲門聲,還伴隨著一個極低的聲音,“主人。”
蕭望抬眸,飛快斂去周身的情緒,背對著門口的方向,“進來。”
門被緩緩推開,走進來一個青衣男子。手持墨劍,眉目清冷。
“何時到的?”
“今日一早。”子夜回答。
“恩,”男人應了一聲,又問,“她們都安頓好了麼?這一路上可有阻攔?”
“路途尚算平靜。屬下正在為兩位姑娘物色房屋,她們暫時也住在這家酒樓中。只是……”子夜停頓在這兒,猶豫著是否該繼續下去。
“說吧。”
“夢詩……姑娘她,”他垂著眸,聲音中竟有著幾分不自然,“她在路上沾染了風寒,這幾日一直高燒不退。”
“高燒不退?你沒有為她請大夫麼?”
“她喝了幾服藥,卻都沒用。夢詩姑娘在昏迷中一直叫著您的名字,屬下想,主人可否……去看看她?”青衣下的手掌狠狠握成了拳,可那顫抖的尾音,卻出賣了他此時全部的情緒。
蕭望眸漸漸暗了下來,“子夜。”他沉聲,叫他的名字。
“是,主人。”
“你對夢詩,是以何種情緒對待?”
子夜不語。
“我一直知道,你對歡兒的感情。”男人低聲,緩緩開口,“她們兩個,很像。”
他分不清,幾欲迷失。
只是他卻怕了,他答應過會守那女孩百歲無憂,可她的執拗她的美好卻通通讓他懼怕,她終究會重蹈覆轍。
“我以後大抵都不會出現在夢詩面前了,你安頓好她們後便也隨著留在江都吧。”
子夜有些愣住,“那屬下以後,都不再跟著主人了麼?”他頓了頓,低聲道,“主人,您想放棄了麼?”
他已有許多天不曾去管殿中事宜了,就連曾指定好的計劃也一再擱淺。而如今,他竟要自己長留江都。主人他,當真想放棄仇恨了麼?
蕭望沉默,長指輕輕碾磨著那沉睡中少女冰涼的嫩頰,良久,才輕輕開口,“子夜,你跟我了多久了?”
“回主人,七年了。”
“是麼?有那麼久了啊。”男人的聲音啞著,很低,似乎也很疲憊,“你可曾想過離開我,去過些你自己的生活?”
“主人……”
“我累了。或許吧,我是想放棄了,有太多人死在我的執念下,我已不想再繼續下去了。”他說,“子夜,我也想替自己活一次。”
即便我已不知這一切,是否還來得及挽回。
在聽到他說‘累’字的時候子夜只覺得恍惚,那個男人,那天神一般高高在上的人竟也是會累的麼?
他的目光慢慢掃過塌上的纖弱少女,就是她,讓你覺得累了嗎?原來強勢如他冷漠如他,也終究逃不過一個情字。
“夢詩很好,好好待她。”
“我會的。”
子夜點頭,轉身向門口而去。就在手指觸及到門栓的那一刻,回過頭來,輕言,“若是何護衛知道您願意放下,一定會很開心的。”
蕭望的身體倏然就僵硬的厲害。
平兒……
他太久沒聽到這個名字,太久不曾去想。那個會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句叫著皇兄的少年,那個陪伴了他那麼多年的至親血脈,那個在最後關頭擋在他面前為他而死的人。
若他肯早放下,那麼那個人是否便不會離他而去了?
桌上燭火搖曳,映著男人的側顏。前路漫漫,他如今只覺落寞。
瑾蘇整整昏睡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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