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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說早已過去,包括所有的背叛所有惡意的欺瞞,包括那個孩子……那個還未來得及出生,甚至還未來得及被人知道便已流掉的孩子。
他忘不了那日冰冷幽深的牢獄,被拷打的奄奄一息的女人拼死守護著的那個名字,他忘不了她昏厥在冰涼的地面,身下汩汩而出的鮮血,那麼多那麼多,染紅了她雪白的衣裙,埋葬了他對她所有的憐惜和情意。
那片鮮紅漸漸擰成一根牢不可破的藤蔓,冗長的纏繞在他心頭最深處,日復一日,他越掙扎,便刺得越深。
於是他想,一個拼死也要護著另一個男人的女子,他究竟是為何,仍要把她當做心頭無人可觸碰的禁區,他為何仍要執著?他是當朝宇文尚書的長子,是大隋第一勇士,他何必,一次又一次地糟踐自己?
女子腳步一踉,幾欲站不穩。
孩子……
那是他們間一道最深最重的傷疤,無人能提及,無人可觸碰。如今被他那般輕描淡寫的提出來的時候問柳只覺得痛,那是一種從心底最深處不斷蔓延湧上的疼痛和絕望,就像是一個巨大且深不見底的黑洞,她的淚落下,無處可尋,無人在意。
曾經那個最怕她傷怕她痛那個她一流淚恨不得殺了全天下的少年再也找不回了,她丟了他,那麼愚蠢的,弄丟了他……
可即便如此,他不能也不該,如此傷害另一個無辜的女子啊。
她垂下頭,她哽咽,再沒有一絲勇氣去看那面色冷峻的男子一眼。
良久良久,她開口,“瑾蘇在哪裡,我想見她。”
第二十一章 告別
問柳至今仍能清晰的憶起初見瑾蘇時的場景。
那日林間午後,她為當時仍是護國將軍身份的蕭望採藥治傷。猶記得那日天高雲淡,迎著陽光,她見到了那個跨在駿馬上身著明黃衣裙的俏麗少女,小臉被風吹的髒兮兮的,額上還有著細細的汗珠,迷茫的大眼在觸及到自己身側那英挺男子時瞬間明亮的不像話。
她看著少女親暱的擁著他,笑容明亮,漂亮的眸子裡找不到一絲陰霾。男人嘴角噙著笑,他看著她,用自己從未見過的寵溺目光。
問柳知道,蕭望心頭之人究竟是誰。她本就是一個心思極細的女子,即便他掩藏的很好,可那眼裡的情愫卻是如何也騙不了人的。他的目光向來清冷疏離,可唯獨對那人,才會有一絲絲不同平常的情緒。
那時問柳看著她頰上的笑容便想,這樣一個女孩兒,有誰拒絕的了。
只是此刻看見地上那被狠狠掙裂的繩索和蔓延至門窗的斑斑血跡,問柳甚至想象不到,該是怎麼樣的絕望,才能讓她拖著一副孱弱的病體掙脫粗硬的繩子,哪怕舍了性命也不惜要逃離出去。
宇文成都大步向前,幾乎不可置信的開口,“瑾蘇?”
窗大開著,冷風呼嘯,而屋內早已沒有了那人的蹤影。
“瑾蘇!”
男人手中的藥碗碎裂在地,他大吼出聲。成都不懂,他當真不明白,他已斬斷了那個孩子,他根本已斷了她全部的念想,可她為何仍是要走,為何仍是要不顧一切回到那個逆賊身邊!
他拳頭緊握,指尖狠狠陷入皮肉中,劃出一道血痕。
去煎藥不過一盞茶時間,她走不遠,絕對走不遠!
問柳的目光久久停在地面的烏黑血痕上,白衣下的纖指不可抑制的輕顫。直到宇文成都轉身向門外追去,她才恍若隔世般抬頭。
“成都,”
她叫他的名字,嘴唇緊抿,“不要去了,就讓她走吧,好不好?”
“不可能。”
男人的聲音不大,卻帶著無可商量的殘忍與冷絕。他背對著她,仍是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
“成都!”
“宇文成都!”
女子向前一步,終於不受控制的大吼出聲。
“你只顧自己的仇恨,可你有沒有考慮過瑾蘇的感受!你已害死了她腹中的骨肉,究竟要做到如何你才會滿意?她是無辜的啊,你有沒有想過,由始至終,她都是最無辜的一個人!”
成都的腳步生生停頓在那兒,他的背挺得筆直,緊咬的唇齒帶著噬骨的憤恨。
“我不管是誰無辜的誰不是!總之我恨蕭望,我要他生不如死!”
那一刻問柳看著他冷峻的背影才終於肯承認,那人當真早已不再是曾經的那個熱情良善的少年郎了,卻只有她,固執的守著一個已然崩塌的回憶死死不願放手。
“宇文成都,你簡直喪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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