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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麼決然熾烈,她似乎不知疲倦,他沒有看到她停歇片刻,泥土髒亂了她飛揚的衣衫,清風中她始終彎著身子,固執的瘋狂。
終於她止了動作,一瞬間,何洛看到她的身形一動不動。
他緊緊盯著她,她的面前除了髒亂的泥土再無其他一物,這裡沒有何洛的任何衣物,香生婆曾對她說這裡埋葬著和風的衣衫,她是在尋找那些麼?
她想證明什麼?!
何洛小臉肅然,心頭忽然升起一股恐懼,她現在死心了麼,會恨他,恨主子麼?
果然什麼都沒有!芙凌腦海中一剎那空白一片,她聽到的那些不是幻覺,沒有和風,沒有云漠,從始至終她遇到的只有東方漠!想方設法欲擺脫她的東方漠!
她頹然的歪倒了身子,怔怔看著那空蕩蕩的衣冠冢,什麼都是假的啊。
她神色悽然,久久不動,不知過了多久,何洛終於看到她站起了身,然而她的目光卻是一片空洞,似沒有任何留戀一般,他在她眼中看不到任何情緒。
他心中一驚,到底是有多大的絕望她才會有這種神色,他默默跟著她的步伐,足足一天,她的臉上始終平靜的可怕,他不禁著急起來,只希望主子能儘快收到他的信。
白鴿畢竟訓練有素,飛行極快,信到達東方漠手中之時不過才過了兩個時辰。
自從回到玄靈教他便總是習慣一個人待著,偌大的大殿之中靜謐無聲,他高坐於寶座之上,神態清貴冷然,然而想起剛剛看到何洛帶來的訊息,縱使面色再平靜,他的心卻控制不住的起了波瀾。
終究,她還是什麼都知道了。
這個女人平白闖進他的生活,他本就該毫不遲疑地將她趕出他的視線,然而如今待真正做到了,他卻又解釋不清楚為何心底總會有一種不明所以的澀然。
腳步聲在大殿之內響起,他輕抬眼膜,眼角一顆紅痣豔麗如血。
“屬下見過教主。”
曲松的神色之中隱約帶了些喜色,能讓曲松開懷的約莫都是極好的訊息了,他本該高興的,然而嘴角卻始終帶不出一絲弧度。
“曲長老有何事?”
“回稟教主,疏影來信已到,她已成功接近林淨塵,此刻正在與那林淨塵去往盟主府的路上,疏影行事一向謹慎,待之到林遠棋身邊,想必對我們的大計助益不少。”
東方漠面色淡然,“林遠棋既然能做到武林盟主的位子上,其人心機必不單純,疏影雖然機敏,但仍不可大意,告訴她這段時間先不要有所行動,待過一段時日再行事不遲。”
曲長老點頭道:“教主所言極是,屬下這就傳信於疏影。”
東方漠閉上眼擺擺手,“長老去吧。”
然而曲松腳步未動,只看著東方漠,忽然道:“教主有心事?”
東方漠睜眼看他,曲松的眼力一向犀利,他強迫自己不要再去關注芙凌之事,然而終究失敗了,他明明什麼都沒有說,可卻還是讓曲松看出了端倪。
竟是控制不住自己了麼?
他扶著座椅的手微微用力,卻道:“那功法太過深奧難以悟透,本座煉至第八層後再無進展,心中難免煩悶罷了。”
聞言,曲長老眉頭輕皺,“教主深究功法本乃好事,可切勿急功近利,那林遠棋睿智多謀卻也只練得第七層,教主能在短短几年內參悟到第八層已非常人所能,再者夫人在世時屬下也曾聽夫人說過越至末尾那功法越難參悟,練功一事無需著急。”
曲松說完,也不知東方漠聽進去沒有,只見他微揉著眉心擺擺手,“曲長老費心了。”
曲松見他神色疲倦只當他是累了,本欲再道無意中聽夫人提起過欲練這功法直至最後一層便要拋切情愛,心無雜念,然而想到之前在芙凌一事上已令教主不快,且教主也與那芙凌再無瓜葛,想來對那芙凌並無多少情意,教主一向是有分寸的,他不好再打擾於他,行了禮便躬身退下了。
曲松走後,東方漠久久坐著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驀地見他攤開了掌心,上面赫然是何洛寫給他的信,何洛年紀雖小然而行事一向穩重,因而他可以放心將一些事託付於他,然而如今他的字跡潦草狂亂,可見他寫下這封信時的慌忙。
能讓何洛如此憂急,芙凌如今到底是何心態,東方漠心底突然生了一絲止也止不住的疑慮,芙凌她此刻在想些什麼,知道了那些真相,她究竟會怎麼看他?
這念頭一旦升起,便再也控制不住,就像在他心底生了根,讓他再無心於除她以外的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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