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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目。但今晚過去,就不復存在了吧。
但,如若此,我情又何以堪?雖然放棄短見的念頭,但,蒙得聖恩卻始終於己是措手不及的。
沐洗完畢,任由烏髮飄散。婉綠為我拿來脂粉,微一擺手,再多的粉飾在此刻,都已無用了。不如就素面見駕吧。
吟芩捧來薄綃絲被,將我赤身包裹於內,方傳外面的馱妃公公進來,將我背起,往外走去。
吟芩不能跟去,她有些依依地望著我,眼裡有種企盼。我回眸望她,輕輕道:
“等我回吧。”她點頭,還是站在原處看著我。我不再看她,心下卻是蒼涼。閉上眼,心底為何會如此冷怯呢?
第一卷 緣起 第5章 芙蓉帳暖君意冷(下)
這是我第一次進入昭陽宮,以這樣的方式。
昭陽宮不似永樂宮內簡約地奢華,僅是那一道道的明黃帳幔,雕龍的飾刻昭示著帝王的威儀。
我靜靜地躺在龍塌上,手指冰涼,額頭卻微微地滲出些許汗。龍涎香漸漸漫進空氣中,我知道他離我愈來愈近,而我僅是凝視著床頂雕著的九龍圖騰,或者我該以嫣然的笑意去迎接他——我的夫君,畢竟他是我今後的天和地。可,今日今時,我還是無法放下之前的心結,對於他,我分不清是恨多過怨,還是怨多過恨,因為姐姐——又想起了姐姐,她也在這張塌上躺過吧,等待他的到來,那個時候,姐姐是欣喜和期待的罷。而我呢,我無法以這種心態虔誠地把自己交給他,我做不到。
修長的手指覆上我的臉,卻亦是冰冷無溫度的。他輕輕撫著我的輪廓,我讓他想到了姐姐嗎?強忍眼下的淚意,我闔上眼,不去看他。
空氣裡瀰漫著尷尬的靜謐,我能清晰聽到外面的風聲漸大,初秋的風竟是如此地凜冽。
微微嘆氣,他收回沒有溫度的手,冰絕泠然,一如手心的溫度,字字刻入我的心裡:
“你不是滺,安陵家亦只會出一位貴妃!”
驀地,我睜開雙眸,定定望著他,他的眸是純黑,眸底卻是一抹深邃的不屑。
他把我當成什麼,安陵家爭權奪利的工具?唇畔滑過一絲輕淺的弧度,父親不亦是如此希望嗎,所以,他如此想,也無可厚非。
我擁著絲被坐起,繼續凝望他,他的眼裡似有一絲閃躲,然後,我用沒有絲毫情感的語氣,緩緩道:
“嬪妾確不是姐姐,所以,亦不會如此痴心無怨,痴心如她,最後亦不過是一句用藥不當來詮釋所有的經過。”言畢,我俯身行禮,無異於大逆的言辭,我不知道如此挺而走險,家族會因此受到的牽累,但,這些已不容我去細想,此刻,或許是我可能唯一可以探明天燁真心的機會。
果不其然,我的話傷到他,這位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他聲音不如日間清明,略帶一絲沙啞,低聲道:
“隨你如何憑空揣測,朕不須對任何人做解釋!”說罷,拂袖而起。
他的舉止再再地證明對姐姐至少是有真情在的,心內漾過難以言喻的一絲喜意。
榻畔的燭火忽明忽暗,映襯在他無暇的冰冷臉上,愈發顯不出真實。
就如此,我們不再說一句話,他轉身背對我,似是望著窗外愈漸凌厲的風肆意著樹枝無助的搖曳。他身上的龍涎香絲絲瀰漫在我周圍,莫來由,讓我心境竟然感到瞬息的荒涼悲憫。
“時辰到了!”外間,敬事房值夜公公尖細的嗓子忽然響起。
他不語,沒有應聲。我僅是位份低下的才人,只有三妃或皇后才有權留宿乾清宮,而我,則必須在規定的時辰內離開。
他回身,眼神複雜地看著我,少頃,忽從隨身玉帶內,輕輕抽出一柄通體碧瑩的小匕首,寒磣磣地,泛著冷詭的光芒,賜死?我腦海裡飄過這個詞,不禁坐直了身,平靜地凝視他。他的面容有一半遺傳自太后娘娘的柔美,但稜角可能是與先帝相似,堅毅剛明。
他走近我,龍涎香的味道讓我有絲暈眩,不知為何,對這股香味,心中一直是牴觸的。
“起來。”簡潔的兩字。果然是賜死吧,我擁著羽被,緩緩下塌,閉上雙眸,把頭微微抬起,我知道,此刻我的臉上一定是平靜如水,沒有絲毫的驚惶。
來自匕首冰冷的溫度卻沒有如期劃過我的肌膚,只聽到他衣袖瑟瑟聲後一切復歸平靜。
“上榻。”
我訝異睜開雙眸,他卻已寬去上身的龍袍,玉色的肌膚在驟風拂亂的月色清冷照映下,光影流離,晦暗莫名。
他斜躺於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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