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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幫我重新拿那枝白荷簪換上吧。”
把髮絲細細梳成反綰樂遊髻;插上髮簪;忽聽外面開始嘈雜,遠遠地,聽不真切。
“去看看。”我對鏡理完妝,道。
“是,二小姐。”
慢慢起身,在屏風後換上雪月渲竹縐裙,方把裙褶理好。雋雪已急急折回。
慟哭著奔進稟道:
“二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昨日在宮中薨了!”
思緒剎時空白悽迷,心似亦漏跳了一拍,緩緩回過神來,凝著雋雪因哭奔而漲得通紅的小臉,定定地斥道:
“雋雪,休得胡語!”我強自鎮靜,第一次以嚴厲的語氣責道。
“二小姐,雋雪豈敢胡語,方才宮裡的公公已傳了聖旨,追封大小姐為珞滺皇貴妃,因太后鳳體違和,停樞三日恐有衝撞,明日即按皇后之禮出殯!”她跪地,已是泣不成聲。
一陣眩暈,忙扶住屏風。在初聽噩耗時便已知道這是不爭的事實,僅是心存餘幸地不願去相信,或者承認,自幼相對十載的姐姐已然香消玉殞。
素手撫上眼角,卻還是乾的,流不出一滴淚。
心口尖銳地一陣絞疼;刻骨的錐痛,一絲絲地席捲而來,措手不及的噩耗,硬生生地以不可違抗的死別插入府裡每個人心內,沒有任何預兆地,就在初秋微涼的這個清晨,點滴的沾染無邊的哀愁。
年初的省親竟是決別,姐妹已如斯的陰陽相隔!心底的疼痛愈來愈烈,然後,我聽到清脆的斷裂聲,心,似是碎成一片片,漫著腥香的碎片驀地直衝上來,眼前黑意隱現,我聽到雋雪大聲的呼喚,身體卻愈來愈輕,如浮萍般飄漾開去。
我叫安陵宸,這個姓氏,賦予了我出生至今的尊優,卻亦是我今後苦難的緣由。
安陵兩個字,代表了西周除了天家,最至高的權勢,父親安陵青翦是當朝丞相,位極人臣,卻只有我母親一位夫人。記憶裡的母親是優雅美極的,然早早逝去。
我出生的那晚,驀地星隕雨落,北極星相大變,三光迭耀,紫昇天曌,故,父親以宸於我為名,但,對我的疼愛卻遠遠不及他給予姐姐的。
兄妹四人,我知道,父親的驕傲始終只有姐姐。她的美,自小便是奪目而攝人。
她是這樣的絕美,在當今天子登基第一年的選秀中即脫穎而出,初以婕妤位入選,其後一年內,誕下雙胞帝姬後,便直晉為貴妃,聖寵無以復加。我們安陵一族因此,成了朝中除太尉南宮煦外人人皆奉承的物件。
那年,當姐姐誕下雙胞帝姬時,皇上更是恩准以半幅皇后御輦排仗省親。於是,在三跪九拜的行禮間,我見到了闊別三年的姐姐。她宣我和妹妹言入簾內,輕輕拉著我們的手,我知道姐姐想說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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