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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溟婚使竹影參見西周君王陛下!”
燁準他平身,竹影復望向我和小言,視線停於一點,夾著些許愕然,卻朝我跪拜:
“微臣竹影參見北溟皇后娘娘殿下,娘娘千歲千千歲。”
天燁冰冷的手在竹影語聲方落時,迅疾將我牽回他的身側,話音響起,若雪峰極寒:
“北溟婚使,這才是意平公主。”
繡著九龍騰翔的寬大袖袍一揮,指向言,而言的眸中僅剩愈深的恨懣。
竹影的神色泛起一絲疑惑,向我看了一眼,復向言行禮。
玉盞斟滿琥珀光,光影流離間,周遭的喧賀聲漸起。
一杯解憂,卻無醉。一酹惜別,徒留咽。
古道此去故國遠,再回身時,情已休,人亦休。
言的目光最後望向隨聖駕餞行的朝官,她存了僅殘餘的那一縷少女的情懷希冀看到五王,但,親王身份,怎會在送親佇列中出現呢?
她眸華渙落,隨著紅珠遮的再次覆下,纖影寂廖,轉身,在北溟迎親隊的簇擁下,緩緩登上紅幔深處的車輦。
此去,殊途遠隔,從今,各為其主,各保平安。
當若干年後,我們在兩國對壘的戰場相逢時,才知道,這一日的送嫁,竟是姐妹間十四年相依情感的決別……
第三卷 緣縛 第54章 意綿綿帝君情雋(上)
自送親餞行歸來,天燁頒了一道旨,賜我遷居傾霽宮,掌一宮主位,卻並不安排低位嬪妃同住。
傾霽宮不如鸞鳴宮離昭陽宮甚近,但也所處居中,相距不遠。
先帝在位時於此廢黜過一名貴妃,隨後封了此宮,箇中傳說紛紜,不過終究是過往雲煙,再辨不得真細。
縱是二十餘年未曾住人,但,一樹一瓦卻不見疏漠,皆盎然地在這個夏日,以生姿曳曳的欣蔚迎接我的到來,而我,更猶喜宮內蜿蜒的一彎溪水,沿著迴廊,似玉帶將整座宮於碧翠處連線,那愈深的翠濃,蔓蔓地染渲出一道霓光,輝灑出靖宣四年的初夏。
此後的兩月,邊境捷報頻傳,哥哥同左將軍李昶平川順利會師,二十八萬大軍揮兵直往潼水,因北溟觀戰不援,圍困潼水的東歧軍隊腹背受敵,節節退兵至與西周交界處安縣,等候東歧國內援兵。但,我軍仍不姑息,聚兵力三十九萬,愈戰愈猛,直搗東歧國內。
靖宣四年六月九日,安縣攻破,東歧困軍幾乎全軍覆沒,入城後,哥哥下令不得擾民,民心安穩,遂於安縣休養數日,此時,餘將士二十八萬。
靖宣四年六月十七日,西周與東歧援軍三十六萬渭河一戰,初戰告捷。
靖宣四年六月十九日,兩軍再次交鋒,大戰七天,東歧潰敗至藏雲,我軍亦傷亡慘重,餘兵勇二十一萬。
靖宣四年六月廿八日,哥哥率師渡過渭河,順遊而上,抵達雍嶺一線,駐紮六盤山上,與駐兵藏雲的敵軍臨高對峙。
縱然前方戰況著實慘烈,但鎬京依然平靜祥和。
後宮仍是鴦婕妤,芊寶林平分聖恩雨露,天燁很少翻我的牌子,僅在下朝後偶爾陪我用午膳,稍作歇息,再往昭陽批閱奏摺,晚上則間或傳太尉等武將商議前方軍情。
這些已足夠讓其餘宮妃嫉妒,不過礙著我的位份,和西周第二尊貴的姓氏,皆不敢有過多偏頗的非議,只得把怨氣撒向了鴦、芊二人。
間或聽到小宮女間的嚼舌,亦只讓我一笑置之。
一切似乎又回到波瀾不驚。
那晚的事,終是隔閡著在我們中間,縱然誰都不願再提起,縱然我曾做過解釋,但,尊傲如他,心裡又是否真的放下了呢?
轉眼,便入了夏,素是怕熱,內務府送來的冰塊堆砌在殿內的琉璃皿內,兀自散著霾霾的冰霧,霧氣飄沁入膚,些許的涼意便滲了進去,不過須臾,熱氣又籠上來,薰得身子愈發倦怠,這月餘,似一日比一日貪睡。
這日清晨,才用了早膳,依然慵懶地倚在榻上,吟芩在一旁輕輕打著扇。
望舒用托盤端冰鎮的酸梅湯進來,我圖涼,一氣喝了,吟芩笑嗔:
“娘娘,喝慢點,這麼喝下去,一會又該說不舒服了。”
取絲帕拭唇,將碗擱回托盤:
“如此炎熱,也就這酸梅湯讓本宮稍微覺得涼快些,偏得你這麼說,可見連貪個嘴都得被管著。”佯作無可奈何狀,突兀地,禁不住一陣反酸,將方才喝的酸梅湯竟是悉數嘔出。
絲帕虛掩櫻唇,胃吐的空落方歇罷,額上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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