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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跪倒在地,膝行至我面前,纖手抓住我的裙裾,聲音裡帶著哀意:“姐姐,你是我姐姐,對嗎?妹妹求你,不要讓妹妹遠嫁,我不要,我的心早給了那人,收不回來,我知道做為相府千金,這樣子全然沒有禮儀家規,可,姐姐,我心好痛,我一想到,要離開西周,遠嫁北溟,我心就好痛,”她另一隻手指胸口,“這裡,好痛!姐姐!我不要離開他!”
我默然,素手扶她起來,她卻執意不起,依然跪著,眼神裡帶著最後的希望凝視我。
我輕輕問:
“他知道嗎?”
她眸底漾過一絲沮哀,搖頭:“他並不知道。”
“小言,一廂之願,豈能謂之幸福?豈可言其良人?”
“若失了這份祈望,束手而待,不就是重蹈姐姐的覆轍?”
“小言,你今日說得太過了。”
在她身上,我恍然看到彼時處入宮的我,所不同的,是她為情,而我,為心。
“姐姐,你貴為昭儀,只有你能在皇上面前為妹妹說一句話,求他收回成命!”她的眼內漸漸瀠了一絲霧氣,“父親也一起逼我,姐姐難道真忍心將妹妹棄於那北溟嗎?”
“小言,你可知,君無戲言!”
“姐姐,你尚未去試,又怎知無轉圜?你只有我這一個妹妹,如果我遠嫁北溟,自此,天各一方,再見無期!”
再見無期,我心底猝疼,凝著她,一陣更深的嘆息緩緩延伸,此時處境的我,該如何去求呢?
或者該說,哪怕是姐姐在世,他亦是不會聽納的。
畢竟,攸關江山,一語即出,豈容改圜?
雖是這般想,素手還是扶了她起身,道:
“你且起來,我這就去求見皇上。”
“姐姐,你答應了?”她順著我的力慢慢站起,眸內光彩再現,隱約著少女的希冀,
而我,卻不忍再看,輕輕頷首:
“你先回府,若得了恩旨,自會差人告知。”頓了一頓:“若君意難違,小言,姐姐希望你也能拋舍私情,為了西周,遠嫁北溟。你知道,哥哥這一役,北溟的站向至關重要!”
她沒有再說話,行禮後默默退出殿內,或許在想什麼,或許是不屑答之。
我重理了妝,匆匆往昭陽行去。
小言,姐姐能做到的,只是替你去求他,但,他如今怕早已對我置若罔聞,此去,無非是聽天命罷了。
他與我,今日,剩下的該僅是猜疑、憤怒,絕冷,再無其他,但,這些,你們不會知道,他為了帝王之尊,不會提,但,必將這怒絕繹成對我“失貞”的不可饒恕。
第三卷 緣縛 第51章 昭陽瑟雨芳心苦(上)
第一次在灑著明媚陽光的晝日坐著肩輦往昭陽宮行去,略颳起陣陣春風,卻是不寒凜的,拂過面龐,柔淺無痕,而心下,卻終還是起了些褶子,理不清,是情愫不堪的牽絆。
御花園參差綻著百嬌千豔,吐蕊芬旎間,不過是隨韶華流逝,凋零漂泊,待到那時,縱有賞花人,亦是徒無澤。
而後宮中的女子,又比這爛漫旖花好多少呢?彼時花開未必有人識,他朝謝去,更不會有人知。
這諾大的後宮,珍重芳姿,嫣笑傾城,皆只為了那一人,可這一人,心中又容得下多少呢?或者,會有些許空隙,早被那逝去摯愛佔得滿滿,其餘尚在世的,即便得了一絲垂惜,若此時的我,稍有不慎,君恩驟斷無憐,如此而已。
屬於我的這份春暖,或許,早從昨晚開始,就轉秋了吧。
一夜承恩,卻是冤委自知。
昭陽宮巍峨依然,下輦,早有內侍迎了上來。
“請代為通稟,本宮求見皇上。”
他應聲,往內殿傳去,未多時,順公公出來:
“奴才參見娘娘,萬歲爺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摺,娘娘請回吧。”
“請順公公再代為稟聖,本宮今日一定要見到皇上。”
“娘娘,這不是折煞奴才了嗎?您還是請回吧,萬歲爺處理完國事,指不定就會傳娘娘呢。”
微微一笑,笑容背後蘊著無法言喻的慘淡:
“有勞公公了,本宮願在此等候,直到皇上傳本宮覲見。”
“您,”他嘆了口氣,“這又是何苦呢?”遂不再說一句話,行了一禮,退回內殿。
春日的陽光並不十分灼熱,籠在身上,只覺暖意融融,心內,愈來愈涼澀,我看到自己的影子,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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