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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還是困頓其間,無法捨棄,於是,築成大錯!賠上性命!
當之前認定的一切都突然崩塌地呈現出最初的真實,卻赫然是另外一種樣子,於是,早先積蓄的種種恨憫,瞬間,便失去了繼續的意義,然後,無處宣洩的不堪情愫以更絕對的方式撕割著心底。
是對姐姐的無奈,還是,對堂哥的無法原諒呢?
而燁因我所受的傷,是否此刻已經無礙?
小腹又隱隱作疼,一如方才在長門宮時的心痛。
我倚在紫檀涼榻的雕花鏤空靠背上,額際沁出冰冷的汗滴。
“芩,芩……”輕輕喚吟芩,走進來的卻是望舒,從回宮到現在,就一直未看見吟芩的身影。
“吟芩呢?”我手按住疼痛的腹部,氣息不穩。
望舒眉心微顰,用絲帕替我擦去額際的汗水:
“娘娘回宮前,吟姐姐已不在宮內。”
她將手上托盤內的碗盞遞於我:
“娘娘氣色不好,我用胡荽熬了一點湯,娘娘趁熱喝了吧。”
將碗盞接過,緩緩喝了下去,卻不辨任何滋味。
“娘娘體寒,以前用胡荽沐浴,驅其寒,如今,表裡歸一,熬湯服用,更可鞏固療效。”
窗牖外斜射進月華的冷輝,黯淡莫名,灑在我水綠色的裙衫,融進我的眸底,突兀地,那道冷色中,竟和著燭焰,滲出了一點紅暈,如血。
“可知她去了何處?”心下突然隱隱有些擔憂,卻說不出來是為什麼。
望舒輕輕搖首,耳垂的琥珀墜子微微晃動,流影華光的後面,萱瀅靜靜走進室內:
“鳳儀宮掌事女官來了。”
她身旁站著一宮裝女子,正是皇后身邊的掌事女官紫凌。
“奴婢參見娘娘。”紫凌福身行禮。
“免禮。”
“皇后娘娘傳昭儀娘娘即刻過去覲見。”
我微微頷首,一邊望舒早扶我站起,略正了下發髻,便往鳳儀宮而去。
終於還是傳召了,縱然夜已深,可,今晚,又有幾人能眠呢?
雖是因謀害皇嗣一事禁足,天燁卻並未廢我尊位,故而,仍有肩輦代步。
不過半柱香的路程,又是深夜,坐於輦上的我依然冷汗汵汵,小腹的刺痛稍稍平息,四肢卻是說不出的倦怠無力。
第三卷 緣縛 第58章 人生只有情難死(中)
鳳儀宮,在血陽殘照下,肅穆巍峨。甫開的朱漆宮門似幽深,我下輦,慢慢步入那不可知的幽深。
正殿內主位端坐婧瑤皇后,德妃坐於下首位,
猩紅的氈毯上跪著一宮女,瘦削的背影安然跪著,我行至她身邊,餘光赫然看到她手腕的那七彩琉璃珠串,竟是吟芩。
她怎會在此?難道是做為今日的人證?可她是我的近身宮女,這人證又從何做起呢?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德妃娘娘。”按禮行拜。
“平身吧。”婧瑤皇后的聲音裡透著疲憊和虛軟,方大病初癒的她,倚靠在酸枝雕鳳椅上,氣色亦大不如前。
“宸妹妹,今日是皇上天長節,卻出了這兩件大事。幸好,妹妹這一件如今算是水落石出了。另一件亦終算有驚無險。”她纖手撫住額部,黛眉籠了愈深的倦意。
沒有審問與我,怎已確定水落石出,疑惑地望向她:
“臣妾愚昧,實不知娘娘之意為何?”
德妃見我困惑,微微一笑:
“今日之事原來並非妹妹之失,妹妹如此護著下人,倒實是讓本宮敬佩。”
“是啊,宸妹妹,吟芩適才已在本宮面前親口承認——”皇后的話語卻突然被一聲聲嘶力竭的聲音打斷:
“好一個主子護僕!你們準備就這樣給我可憐的孩子一個交代?!”
賢妃嬌小的身影第一次罩在素白的衫裙裡,髮髻蓬亂,脂粉殘淡,未曾通傳便直衝進殿來。
皇后的黛眉顰起,聲音卻依然柔和:
“瀾妹妹,你方小產,需臥床靜養才是,怎麼下了地呢?”
她的孩子還是沒有保住?心下雖起了喟嘆,更深的卻是對她的鄙夷,犧牲自己的孩子來成全一己的私慾,是宮闈讓人心變得如此冷漠,還是這麼多冷漠的人心築成的才是宮闈的真諦呢?
“哼,”她柳眉一挑,冷冷道:“多謝姐姐費心,我若還躺在床上,恐怕還真錯過這裡唱的一出好戲。”
“瀾妹妹,這話若讓別人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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