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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雲深霧重。
牛郎和織女人間既不能相守,一年一次銀河之約又豈能如願?
鵲橋相會兩情長,不過是古人的寄託,偏偏,不論民間,抑或後宮,都將其視為愛情的見證,女郎織女自身尚且不保,又怎會佑得人間的祈願呢?
素手將他面前的青玉壺執過,在另一隻酒盅內斟滿,才要沾唇,他的手已輕輕握住我的手腕:
“你身子尚未復原,怎可以飲酒。”
唇邊浮過一抹慘淡的弧度,似回他,又似自嘲:
“古人不是常說,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這是小產後,我第一次啟唇,輕聲,卻染了濃濃地悽婉。
既然昨日種種,釀苦自飲,澀淚心知,今日,即便這聖恩均是假意虛情,於我也是必要去爭,因為,這才是我討回失子公道的根基,亦是還你薄情的利器。
燁,今日,我變如此,實是你一手促成,如此的我,你是否滿意了呢?
唇邊笑意微攏,徒添了蒼白柔弱,他眼中,漾過一絲不忍,雖淺,但卻清晰地映入我的眸底。
第四卷 緣誤 第62章 鵲橋難徊已惘然(中)
他的眉心蹙緊,另一隻手已將我的酒盅奪下,代我一飲而盡:
“昭儀不憐惜自己的身子,朕實是不願你如此!”
唇際弧度漸深,似笑還悲地望著他,眸內攏了霧氣淺約,只聚著,卻不幻破、溢位:
“皇上,您不醉,可以看到醉了的臣妾,臣妾惟有醉了,才能看到逝去的孩兒。”
這句話,有幾多真心,幾許假意?無論真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僅是,我的心,不再象彼時那樣還有一絲的天真,去相信深宮之內,可以得到帝王的愛。
“昭儀是在怨朕?”
“臣妾不敢,是臣妾福薄,承了帝君之恩,卻無法誕育子嗣,若說怨,臣妾亦只是怨自己。”我低眉哀委地道。
這一低眉,斂去我心底的言不由衷,而,這背後隱藏的晦暗,若是被他瞧到,又怎掩得過去呢?畢竟,我還不是一個合格到可以假戲真唱的戲子。
他輕輕地嘆息,然後,柔聲道:
“今晚是七夕,朕望著那蒼穹,倒看不清銀河邊的倆人,是否聚到了一起。”
“皇上信此?”抬起眸子,略略疑惑地望著他,連我都不願去信的鵲橋,睿智如他,竟然會信?
“滺兒信,時間一長,朕也就信了。”甫說完這句,他不再言語,眉心更深的蹙緊,眸底若懸崖絕壁下一汪深潭,讓人不敢凝視,怕被吸入潭底,把自己都迷失在其間。
我曾經那麼渴望可以去愛一次,因著你對我的憐惜,一次又一次給予我愛的希望,或者說是渴望,當我,縱是擔負著父親的囑託,都帶了些許最真也是最初的關於愛的虔摯來試圖靠近你,希冀你的接納。
可,換來的,僅是遍體鱗傷,這種傷,銘心至髓,恰是拜你的賜予。
姐姐加諸給你的痛,我此刻,深刻體味。
姐姐,背叛的,是你的心。於是,她深信的執念,如今,對你偶爾回憶起,除了痛楚,再無其他。
你,背叛的,是我的心。或者,你我之間,說不上背叛,只能說,你從來視我為異族,容不下這異族的一切。所以,今日,我又怎可能隨你去相信那銀河邊的倆人能因鵲橋真走到一起?
莞爾一笑,原來,心底悽楚愈深,笑容愈加嫵媚,摻了別樣的意味的笑容,再動人,背後僅是虛偽假意,或者,還殘留那麼一點僅存的真吧:
“臣妾曾痴心臆想,祈願替姐姐陪伴著皇上,不為榮寵,不為家族,僅為皇上的眉心可以不再如此蹙緊。”我伸手撫向他的眉心,他卻將我的手腕輕輕握住,我觸不到,心下自明:
“可,皇上,一直拒臣妾於千里。生於相府,並非臣妾所能選擇,但擇一良人而棲,如今,怕也不是臣妾所能求。臣妾所願、所想的,僅是妄自菲薄。”
他沉默,我眸華低徊,一顆晶瑩的淚珠將墜還盈:
“皇上,如果臣妾不是相府之女,不是姐姐之妹,皇上心中,又會否容得臣妾一隅之地呢?”
利用孩子之死,他心中或多或少的愧疚、不忍,我竟能籌謀言語至此。安陵宸,你再不是從前那個與世無爭的相府千金,從前的你,哪怕是為了父親囑託去邀得聖恩,至少,還帶了一絲的真情,可,今晚以後,“純粹”於你,早是被遺棄的一種情感。
當失子之恨淹沒了理智時,如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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