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2/4 頁)
一聲的呼吸,都會有輕緩不一的迴音,一脈脈地映出彼此,並不沉默的心緒。
“留在朕的身邊,這一輩子,這樣,就好。”當他的聲音打破寂靜時,我的呼吸,分明停滯了一下,我抬起眼眸,凝望著,這個男子,以最近,同樣是最遠的距離,凝望。
他的眸底,沒有隱藏,刻滿了,深雋的情意。
一切都回不去了,曾經一切的牽絆折磨,終於在,我們發現彼此深愛的時候,都化為無盡的傷害。
“奴婢會一直留到國將不國。”我淡淡而笑,妄圖將這瞬間的柔情摧毀,但眼底的情緒還是洩露了我真實的想法。
閉上眼眸,我不要讓他看到,在我心裡,沒有任何人,只有他的身影存在。
閉闔的瞬間,他攬我入懷,我沒有掙扎,沒有反抗,雙手顫抖地同樣擁住他,如果這是今生最後一個擁抱,我可不可以不放手,我可不可以自私到忘記殺父滅族的殘忍。
但時間,不會靜止,我必須要放手,他也必須要鬆開攬住我的手。
“皇上,該用晚膳了。”佾痕的聲音響起。
其後跟著順公公不悅的聲音:
“萬歲爺,奴才讓佾痕不要進來打擾您,但——”
“朕知道了。”他緩緩啟唇,一分一分,鬆開擁緊我的胳膊,我迅速抽離抱住他的手,轉過臉去的瞬間,一顆清淚悄然墜落。
心底,隨著這顆淚的墜落,漸漸歸於初時的淡漠。
我,終於,能流淚了。
因為他失去眼淚,因為他,又能流淚。
原來,今生,我欠他,要還的,就僅剩眼淚了。
佾痕從黃梨木衣架上拿起龍袍,欲替他更下便袍,卻陡然發現龍袍頸部的問題,她徑直走到我面前,指著頸部的修補處:
“你怎麼當的差,竟然把皇上的龍袍都損壞了,以為這樣修補,別人就看不出嗎?”
她厲聲指責,卻被天燁伸手拿過龍袍,手磨蹭過我修補的地方,唇邊,隱隱嚼出一絲笑意,但卻,帶著一抹悲涼,道:
“佾痕,下去傳膳,這裡,由她伺候朕即可。”
佾痕回身盯著我的眸光,充斥著冷凌,順公公則識趣地與她一起退下。
我從他手中取過龍袍,親手替他穿在便袍外,昔日,我只替他更過衣,今時,我卻第一次替他繫上龍袍,手,觸到龍袍表面的金絲刻線,有微微的碎痛,那明黃,如天澗,橫亙在我們之間,再也無法逾越。
晚膳依然是滿目的錦繡,他略略動了幾箸,便放下象牙箸,我伺立在一邊,聽到李德海適時的聲音響起:
“皇上,今晚翻牌否?”
他的手移在那銀色的盤子上,滯了下,依然翻下一塊牌子。
“宸貴妃伴駕!”李德海的聲音尖利地響起,我的心中,竟然還會品到一陣澀苦,要他憐取眼前人,不是我嗎?
口不由心,言不由衷,說的,是此時的我嗎?
放下吧,該放下,否則,我只是該被萬人唾罵的不孝女兒。忘記家仇,忘記弒父的恨,我不可以!
我的神情,卻還是落進順公公的眼裡,我看到他眉心蹙得那麼緊,望著我,他肥白的腦袋,輕輕,不露痕跡,無奈地搖了一下。
當天燁起身,往偏殿書房走去,順公公並未緊跟,吩咐:
“今晚,萱瀅值夜。”
其實,今晚該是我當值,順公公此舉,又一次的助我於無形,身為大內總管的他,我在為妃時都未許過他多少好處,唯一的,便是一罐茶罷了,可,入宮至今為止,他是除了吟芩之外,再一個,對我默默相助的人。
靜夜無思,望舒趁著晚上空閒,依然替我製作著茯苓酥,我信步走到宮外,有多久,不曾這樣,信步在宮中的甬道上了呢?
轉朱牆,低綺戶,照無思,不知覺,已走到太液池邊,池邊,卻早站著一人影,聽得我腳步聲,轉身,竟是五王。
他依然著明藍色鑲金絲的錦袍,但眼底,再不似往昔般,蘊了太多複雜的情緒,他是帝太妃之子,論輩份,亦算是我的表哥吧。
八年間,依稀聽得,太后在帝太妃出家,為五王指了婚,王妃的出身,不過是朝內一名二品官員的女兒,本來,論資歷,是配不得親王的,但太后此舉,是種輕視,也藉機讓五王成婚後必須離宮遷居親王府。
小言和親前的話,依然記得,彼時,她無望地愛著眼前這個男子,也拗不過和親的聖旨,如今,她所愛的男子,同樣,事事都不由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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