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部分(第2/4 頁)
眸望向無憶,自己的身上正是他替我蓋的霞紗籠煙鸞風披。
“孃親累了,無憶扶您歇息吧。”
自那日後,無人時,他便喊我孃親,他是不願見我落淚,所以才選樣喊嗎?他的心軟,其實象極了天燁,只是,他沒有天燁那份刻意地掩飾和內救。
抑或,我和無憶間,因著母子的親緣,本就有著更深的相惜。
我搖了搖首,笑著替他將束辮的攖絡理好。
“無憶接著背給孃親聽,孃親不困。”
他一笑,夕陽的餘暉映在他的臉上,有一種別樣的光華流轉。
這一剎那,我恍惚,看到天燁的樣子,原來,我的無憶,還是象他父皇多一些。
當晚,天灝仍未過來,我摒退一眾宮人,自從望舒不在後,我已習慣夜晚一個人在寢宮,縫一些無憶的衫袍,一刻不停地縫,生怕自己什麼時候去了,就再來不及給他做些什麼。
畢竟,他長這麼大,我沒有盡過一天為孃的責任。
這於我,是種遺憾,我用這些日子,盡力地彌補著這份遺憾,隱隱中,覺得會有什麼將打破這份寧靜,而我,彌補遺憾的時間,或許,也正因此,屈指可數
順公公輕輕進來,關緊殿門,喚:
“娘娘。”
我沒有抬眸,只問:
“何事?”
他將手中的托盤放於桌上:
“這是今幾個皇上賜給娘娘的玉露瓊液,請娘娘品嚐。”說罷,聲音咯低:“奴才有一事,還請娘娘協力。”
“說吧。”
“娘娘可還記得葉飛羽、李昶兩位將軍?”
“不是還駐守於潼關?”
其實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在哥哥退兵後,天灝未命其返回西周,反是將重兵屯於潼關。
“娘娘可知為何迄今皇上尚未命其返回鎬京。”
“前朝之事,豈是我該言得的?”我淡淡地道,依然悉心於在衣襟出繡上的幾桿翠竹。
“倘此事涉及萬歲爺呢?”
順公公自天灝登基後,因在宮中侍奉了兩朝皇上,人脈頗深,故天灝雖忌諱於他,仍沒有將他罷免,但,順公公喚天灝,只稱皇上,唯獨提到天燁時,才稱‘萬歲爺’。
我捏著的繡針才穿過布後,輕輕一顫,忙攏迴心神,聲音咯低,問:
“順公公究竟要說何事, 不妨直言——”
他輕輕噓了一聲,藉著給我倒水,遮去接下來說的話:
“前幾日,奴才悄悄命去雪山邊搜救的人,有了回信,找到萬歲爺了”
我震驚,繡針清然墜地,他忙俯下身替我去尋,聲音幽暗地傳來:
“萬歲爺受了重傷,此時已由人護送著,往潼關而去。”
聲音輕到我需要秉住呼吸方能辨得,但正因選樣,我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重重地,一下下,似要跳出胸腔。
“訊息確鑿?”我緊張到連怎樣說話都快忘記。
連訊息來得如此意料之外,卻又是意料之中,競讓我一時不知該如何自對。
天燁沒有死,他果然沒有忘記對我的承諾。
我的欣喜落在順公公拾起繡針的眼中,他裝作替我穿過繡線,繼續道:
“葉飛羽、李昶均為兩朝元老,手握重兵,又忠心不二,故皇上怕萬一有變,僅憑手中的兵力不能以抗,所以才將雪崩之事壓著,沒往潼關傳遞,又命將領繼續固守潼關不得的懈怠。”
“但,北溟撤兵的因由,潼關也該有所耳聞。”
“娘娘,這兩位將軍平素就正直不阿,不屑用間諜探聽對壘一方的虛實,故,他們只知,是北溟國中出了要事。”
“西周已更年號為文徵,兩位將軍亦該知江山易主。”
“這不過是皇上假傳了萬歲爺的詔書於兩位將軍,稱萬歲爺因漠北兵敗,愧對百姓,亂世之際,擇賢而立,禪祥讓皇位於皇弟。”
“你既知道這麼多,為何至今未對兩名將軍言出實情,偏拖至今日?”
“此時,三國局勢微妙,誰敢輕易把自家惹出內亂呢?以兩位將軍的性子,定會擁兵勤王”
我們聲極低,語速極快,說完這許多,順公公不過方把繡線穿過針內,遂遞於我。
我心下漸漸清明,這三月,我居深宮,世事皆是很少過問,果然,朝內外之事,已是生疏。
接過繡線,我復繡上青竹的最後幾針:
“順公公要我協力何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