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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這六句箴言?”
我清楚知道冥曜讓她帶我走,是因為那日雨中一個承諾,絕對無關乎其他,但此時,我在望舒面前,卻僅能這樣說,用傷人的冷漠。
“這是梵無的預言,亦是北溟此代的劫數,但,國主倘若真是要應這六句話,則根本無須再囑咐我,在你被貶為宮女後,仍守護於你。”
“恐怕是他不願意相信這六句箴言會發生這樣大的轉圜吧?我問你,我白髮變成青絲,是否因你之故?”我依然是淡極的語氣,卻問得望舒臉一變。
“是,但絕非是你所想的那樣,否則,這八年,我早該勸你繼續爭寵,而不是屢次讓你直面靖宣帝的殘酷!紅顏白髮,這必是國主不願意見到的,所以,我在那封傳書中並未提及。此後,我窮十年的心力,先以中藥替你調理,怕你起疑,才另將藥和入茯苓酥中,用這十年的時間讓你恢復如初。”
“舒,你為我做得已經足夠了。如今兩國關係之戰已然開始,你也該回到他身邊效力,不必再陪我於紫禁,蹉跎歲月。”語氣漸漸緩和,她待我如此,皆是因為忠於冥曜,冥曜待我怎樣,我自然知道,也自然永不會忘。
可,我又能怎樣呢?
“沒有國主的許可,我是不能離開的。難道,你是怕我此時對靖宣帝不利?”她暗淡地問,隨即自己做出了回答,“如果我要殺他,何必等到今日?國主沒有下的命令,我永遠不會違逆他的意思。”
身為三使之一,要駐留在西周的紫禁,而殺了天燁,更可以不費一兵一卒讓西周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可是,她近在咫尺,卻不能做。這於她,怕更是種煎熬吧。
“倘若,此役北溟戰敗,難道,你也留於西周嗎?”
“不,北溟必會勝!”她的嘴邊勾出一個莫測高深的笑意,似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把握。
我的心,徒洇出一絲憂慮,手握緊粗布麻衫,手心的溫度,敵不過內心愈漸厚濃的清冷,縱然,這個深冬,並不如去年那般寒冷。
但,雪,還是在這一晚,紛紛揚揚地飄落在紫禁的穹空。
只剩下五日,天燁即將親征,這一別,我不知道,是否還能有再見的那一天,他若戰死沙場,我又能否如昔日所言,欣喜大過悲傷呢?
粗布麻衣終是在這種交錯不安的心情中,在天燁即將出徵的前一晚,縫製完成,這是我第一件縫製的男子衣衫,我將它擁在懷中,心裡,在寒冷的冬夜,依然能覺到一種溫暖。
將它仔細疊好,正要拿去給順公公,讓他明日伺候天燁換上,門外,卻突然傳來內侍的喚聲。
“安姑娘,萬歲爺喚您去朱雀臺。”
我推開門,那臉卻是陌生的很,但,他的腰牌,赫然是昭陽宮的。
天燁此時傳我,不知為何,但,若非此時,他也不會讓一個新來的內侍通傳,方能掩過別人的耳目吧。
臨別的前一晚,我確實真的想見他一面,今後,不管他是生是死,都再與我無關,我不能不忘,也不能不放!
當他對白櫻說出那個字時,我就明白,即便是有著深深的眷愛,在帝王的心中,也是可以分享給其他的女子,如斯,我為什麼不能讓自己乾脆一些呢?
望舒在房內翻著小允子拿來的閒書,餘光瞥來,似輕輕咦了一聲。
我頷首間,將門關上,隨他走向朱雀臺。
夜色中的朱雀臺,高高矗立在紫禁之巔,那內侍停在臺前,並不陪我上臺,而臺下守衛的禁軍,不知何時,也早已撇去。
我拾階而上,過往一幕幕,隨著我一步一步踏上這紫禁最高之處,歷歷呈現在眼前,夜涼如水,玉石的地面,還有尚未融化的白雪,在黑暗中折射出晶瑩的灩光,帶著靈動的流轉,晃入眼中。
當我邁完最上一層臺階,看到,朱雀臺上的文奉殿前,已站著一人,他背向著我,身穿素色的青袍,周身,籠著一種我不熟悉的氣氛,在他轉身的那刻,我知道,這種氣氛,是肅殺!
他,不是天燁,是霍子淵。
不惜假傳聖旨,讓我到這朱雀臺,又調走侍衛,等待我的是什麼,我很清楚,滴血盟的狠毒,在他的眼底,再再的顯現出來。
他的手上,正提著令人聞風喪膽的滴血罩,他喈喈地笑出聲,陰森地道:
“明日我就要隨皇上出征,今晚,或許是最後,取你這個妖婦性命的時候!”
他的恨意一直是很清晰的表露,只是,我沒有想到,會是在今晚,會是在朱雀臺上,他選擇殺我,替萱瀅報仇,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