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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底,平白升起的一絲期翼又被元漓無情的打散了。她實在是不想再住在宮中,這個地方;於她而言,無論是人還是事;都讓她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元漓的執著無疑是讓她有些絕望,憤怒和害怕交織在一起,最終讓她爆發了。一把掀開了被子,坐起身來便對著元漓大喊道:“出去!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那甚是尖利的嘶吼委實讓站在殿中的兩人愣了一下,首先便是元漓,她是從未想到元姝也會有這麼發狂的一日。死死攥著錦被一通大喊的元姝已經紅了眼;看著元漓的目光是憎恨不已,第一次,元漓恍惚感覺到兩人相隔的太遠太遠。
這樣的認知無端讓元漓心中一慌。
“元姝……”
元漓面色難看到了極點,抬腳就要朝元姝走去;卻被閃身而來的萬逐淵擋住了道。正待呵斥退開時;萬逐淵恭聲說道:“殿下勿惱,郡主尚在病中,難免心情不舒,臣倒有一事想與殿下借步相商。”
“國師有事待後再說。”她冷凝著聲調拒絕了萬逐淵,那跪坐在榻間對她怒目相視的元姝,屬實讓她氣結。若非多年磨練,素來不容人反抗的她,怕是早已過去收拾元姝去了。
她這冷沉著忍耐,那邊榻間的元姝卻更上了意,兩手拿起裝了乾花的鵝絨抱枕便朝著元漓擲去。壓抑太多天,又被噩夢幾經折磨的元姝這一刻是真的發作了,奈何雙手無力,丟擲的枕頭還未砸到元漓便直直的落在了大理石的地磚上。
“出去!出去!滾出去!”
看著靜靜落在腳邊的枕頭,元漓冷眸一眯,再抬頭之後,看向元姝的目光是寒氣陣陣,帶著迫人的壓力直射而去。
這丫頭,看來就是欠收拾。
“殿下還是不過去的為好,郡主如今心神不定,不宜刺激,還是出去吧。”有意擋路的萬逐淵,適時的開了口,即便是不知兩人究竟為何,可此時的元漓太過危險了。
已經嘶啞了嗓子的元姝不再亂嚷了,淌著淚的眼睛狠狠的直視著元漓,絕決的咬緊了牙,似乎就等著元漓過去,等待著她的怒火。元漓的心驀然一緊,她見慣了低眉順目的元姝,這樣倔強的人兒,顯然是被逼急了才露出的。
“殿下還是隨臣出去相商吧。”
冷臉的元漓緊了緊藏在廣袖中的手,一包甜點被捏的粉碎,那是她聽見元嵐宮中的宮人而說,道是元姝病時用藥怕苦,常纏著元嵐要甜食,有心憐她方找人做了精緻的打包給她拿來。
可是現在,似乎是用不著了。
終究她還是同萬逐淵一起出了殿,頭也不回的便出去了,自始自終不再看元姝一眼。
兩人才一走,元姝便重重的摔回了軟綿的榻中,緊繃太久的神經讓她頭腦陣陣暈沉,伏在一團被中恍惚良久。本來她是打算了要與元漓虛以委蛇,爭取到回王府的機會,可如今看來是那麼的不切實際。
她不知道萬逐淵究竟在與元漓說些什麼,可是那偶爾從未被關嚴實的殿門裡飄入的話語,無不透著元漓的怒氣。待久了,兩人不再說話了,元漓便再度推門而入。
蜷縮在榻間的抽泣的元姝聞聲而起,半跪在凌亂的榻間看著一步一步走來的元漓,隨著她目光的愈發深邃,元姝便是多了一分的呼吸苦難。
說到底她還是打心底的怕。
現下的元漓不似先前那般展色於顏,又變得一如既往的冷沉,慢慢逼近後,只那一身散發的迫人氣息,說明了她的憤懣。踩著軒窗倒入的幾米光束,她站定在榻前,直直的看著元姝。
“再過兩月便是你的生辰,屆時我會讓人送東西去王府的。”
“……”所以,這是同意了要送她回去?!
還不待她來及高興,元漓便一個傾身將她抱住了,順勢坐在榻沿上止住了她想要掙扎的動作。按住了她扭動不停的小腦袋在頸間,一手壓在瘦弱的脊背上。
“是不是能離開我,你便很開心?”
元姝不語,那低黯的話語落在她的耳畔,大有傷感的風味。若是以前元姝或許會再忍耐一時,可如今,她是忍不得了。
久不見她回話,元漓輕輕的鬆開了她些許,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不禁伸出了手緩緩的摩挲了幾下子,冷光稀薄的眸中帶有少許的疼愛,卻暗藏不顯。
“萬逐淵說了,若你長此下去也不是辦法,你明白的,這世間我最捨不得的便是你……所以,你想回王府便回去吧。”
元姝驀然對上了她的眼睛,本來已是死寂一片的眸中,霎時波動欣然。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結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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