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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應苔放下電話,眼神複雜地看著沙發那邊。
就看渾身溼透、骨瘦如柴的小傢伙從細縫裡擠出來,仰著頭,可憐地看著邢應苔。
邢應苔沉默了。
身為獸醫,陳半肖的房間裡有不少給寵物用的藥品和食物。邢應苔在他堪比狗窩的房間裡找了一會兒,找到外用驅蟲液,和不少幼貓食物。
邢應苔很是奇怪,不明白客廳裡的貓為什麼會跑到這裡。眼看小貓一副要被餓死的模樣,即使邢應苔沒有養貓的打算,也不會小氣的不讓它在家吃一頓飯。
原本龜縮在沙發縫裡的小貓慢慢挪了幾步,等邢應苔在地上放了溫水和食物後,小貓一下子竄出來,撲在塑膠碗裡,大口狂吃。
看著野貓個子小小,吃飯時卻十分狂放,發出宛若一百頭豬同時進餐的聲音。
邢應苔真怕它把自己噎死,一聽這聲,連忙伸手抓住小貓的脖子,把它往後拖了拖。
那貓被向後拖著,嘴還猛地長大,用力叼了兩口肉,表情十分兇狠。
於是每隔一段時間,邢應苔就把那貓往後拽拽。過了一會兒,小貓自己明白了,吃飯速度逐漸變慢,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邢應苔趁機往它後脖子上滴了驅蟲用的藥。
待野貓將飯盆舔得不用刷後,它淺淺舔了兩口水,蹲在地上,看著邢應苔。
邢應苔把地上弄乾淨,找了個紙盒,放上舊衣服,示意野貓能睡在裡面。
邢應苔一彎腰,小貓就用爪子輕輕碰了碰他的手心,似乎是在表示親暱。
這一碰,再挪開,邢應苔的手心就沾了淺淺的血跡。邢應苔一隻手就把它抓了起來,另一隻手抬起貓的爪子。
就看它指甲碎裂,逾越血線,爪墊附近的毛上有不少幹了的血。
想來它這樣的小貓,要抓門抓得引起邢應苔的注意,也要費不少力氣。
儘管邢應苔也沒想要把它趕出去,這一刻他還是更認真地在心裡想了一下不要把它扔出門。邢應苔一點也不想養貓,但有什麼關係呢?他的室友就是寵物醫院的醫生,總能找到好的領養人。
那貓就在客廳的紙盒裡睡了一晚。
邢應苔本來以為它會大吵大叫,畢竟剛剛在外面它吵得不得了。可實際上這一晚小貓都非常安靜,一聲沒吭。
第二天一早,邢應苔站在紙盒邊,還覺得不可思議。
今天他也要去兼職,轉身剛要離開,邢應苔突然發現有什麼不對的,他轉身仔細一看,不由低低‘啊’了一聲。
原來小貓臥著的紙盒裡露出來幾隻漆黑的跳蚤,看樣子已經死去多時。
這是邢應苔第一次見到跳蚤,乍一看,才叫了出來。
聽到邢應苔的聲音,小貓仰著頭也朝他叫了一下。
邢應苔心想這驅蟲藥也太管用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給陳半肖打了個電話。
陳半肖單手撐著牆壁,彎腰在玄關處穿鞋,感覺到手機的震動,他接了電話,順勢靠在牆上,陳半肖看了看來電顯示,接了電話:“喂?英臺?”
邢應苔問:“你今天回寢室嗎?”
儘管兩人共同在外租房,卻還是習慣叫‘寢室’。
陳半肖‘嗯’了一聲。
“幾點?”
邢應苔很少管陳半肖的事,陳半肖狐疑地問:“怎麼了?”
“……,”邢應苔頓了頓,道,“我出門工作,你幫我照看一下那隻貓。”
陳半肖非常驚訝,“嗯”了一聲。結束通話電話後他還在奇怪,不知是邢應苔是怎麼了。
就在這時,有一個上身赤裸的男人走到陳半肖身後。那男子個子高高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顯得有些寡淡。他聲無起伏地問:“你怎麼還沒走?”
陳半肖穿好鞋,站在那邊,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我在等你送我啊。”
男子頓了頓,手一揚,隨後陳半肖就接住了一團硬物。
男子面無表情地說:“鑰匙。”
陳半肖點點頭,看樣子是要走了。
男子在他轉身時張口要說什麼,右手甚至都向前伸了一下,碰到陳半肖的肩膀。
陳半肖猛地用力,把男子拽下玄關處的臺階,拉著男人的手,逼得他右手舉在頭頂上。
陳半肖和男子身高相仿,此刻直視著男人琥珀色的眼瞳,微微一笑。
男子表情不變,喉結上下滾動。
陳半肖緩緩彎腰,靠近男人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