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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剪刀好特別,不知有什麼說法?”
問話其實也有講究。有的話問錯了,會被對方嘲笑,而有些東西是不妨問一問的。尤其當那東西本是人家得意之作,你問了,人家正好賣弄。
所謂成熟懂人情,就是能確定不同問話間的分別。林代混熟律行,見慣三教九流,自然懂其中的微妙分別。
福珞果然也很樂意替她解答:“那是黑矅石磨的刀刃。”
原來園藝中裁枝剪葉,如果用金鐵製作刀具,所謂金克木,植物容易被傷了元氣。所以一般通行的是竹剪。以一種極堅硬的老竹來作剪子,剪罷了,不傷元氣,剩下的植物殘株可以比較容易的痊癒、很快又能欣欣向榮。
可惜竹子再硬,畢竟有限,只能剪些細軟的枝葉,要對付比較粗硬的植物,就只好還是用鐵刀了。
雲舟這把剪子,卻是黑矅石為刃。所謂黑矅石,也是戎商從西方諸小國的某一國裡販來的新鮮物色,據說那裡有山,能噴火。火口溫度極高,把石頭也烤化了。烤化的石液重新凝結起來,有的會變得烏黑而晶瑩,便是黑矅石了。這種石頭,有玻璃般的光澤,而且比銅鐵還堅硬,就是可惜太脆了,無法打磨成大的器皿,只好磨細薄了嵌在其他工具上,為鋒、為刃。
黑矅石的器具售價高昂,售途卻窄——普通人不會買它,覺得沒必要!往往手藝極高的工匠,才需要它,也付得起它的售價。除此之外,就是雲舟這種對器具品質要求高、又有錢的,才能負擔得起了。
普天下手藝高、錢又多的工匠,能有幾人,雲舟這樣的好客戶就更少了。所以黑矅石的器具在市面上極罕見。錦城也不過恪思閣有售,而且數量極少,並不擺在外頭,遇到合適的客戶才拿出來。
雲舟手中這把剪子,就有如此珍貴。
她已經剪好了她要的枝葉,只是鴛鴦茉莉一種。這種花兒本就開得小,她也沒有揀開得最好的剪來,就那麼似乎漫不經心般的剪了數十枝,擱在婆子的竹筒裡,看起來相當凌亂。
雲蕙倒是選了好幾枝漂亮花兒,問了雲舟的肯,剪了下來,先給自己插上,再美滋滋叫福珞與林代同插。
林代還在孝中,辭讓不插,只幫福珞選了兩朵插上了。那一雙並蒂的碧桃,襯著福珞的迴心髻、金步搖,一發豔麗動人了。
雲舟把那數十枝多葉少花的鴛鴦茉莉帶回木屋外。筱筱已把胭脂觚拿軟布擦了,擱在屋外木桌上,注進清水,裡頭營養丸也擱妥。那丸子,每粒不過蠅頭般小,將花兒要的營養都搓在裡頭,插花時擱水裡,能讓花期持久,且切口不易腐爛。
那木桌椅,是整棵老杉木裁開來的,桌面上年輪宛然,磨得平平如也。當中是胭脂觚,一邊擺著林代帶來的雪白姜花,另一邊擱了雲舟新剪來的鴛鴦茉莉。
雲舟抬手,先插下幾朵姜花。
姜花白得鮮膩,壓了胭脂的瓷紅,呈現出迷醉般的美。
筱筱嘖嘖稱奇:“從前只聽說白的是素的、紅的是豔的,素要跟素的搭、豔要跟豔的搭,哪裡知道還可以這樣呢?真是神來之筆!”
雲蕙自作聰明道:“茉莉的香氣跟姜花在一起,一定更好了!”
福珞趴到雲蕙耳邊去說悄悄話。雲舟望著林代,問:“林妹妹高雅,可知道接下來怎樣才好?”
林代淺笑搖頭:“我太笨了,只等著看四姐姐高明處置。”
雲舟似笑非笑,道:“林妹妹過謙了!”就手兒把茉莉的花兒都去掉。
雲蕙“啊呀”一聲,還當雲舟生氣了,望望林代,又瞟瞟福珞,不知如何是好,再偷瞅雲舟,雲舟臉上又沒怒容。
福珞拍手道:“我知道了!”
雲舟奇道:“你知道什麼?”
福珞道:“四姐姐準是學了什麼法術,把花兒捋下去,能叫它更美的開回來!”
雲舟失笑:“這丫頭魔障了!我難道是馬戲團裡變戲法的麼?”
福珞憨道:“不是戲法,是仙法罷!既然是四姐姐,想必能施仙法,也不是很離奇的。”
雲舟笑個不住,剪子也拿不住了,往她們面前一推,作勢使氣道:“被你們鬧得,我剪不成,也插不成了!你們找個別人演仙法兒罷!”L
☆、第三十七章 手拆茉莉花
福珞嘟嘴道:“四姐姐為難人!現往哪兒再找個會演仙法的來?——莫非是林妹妹麼?”
林代聽得點名到她頭上來,唇角微揚,舉帕子掩了臉,一句話也不答,受逼不過,方道:“四姐姐為難人?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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