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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天手中這一件,以銀掐絲,先掐粗絲——所謂的粗,也並不比梧桐葉柄粗多少——再填進細絲,這卻比頭髮絲還細了。這般搭起金屬架子,即所謂“填絲”,立體精緻,這份手工比金子還貴。上頭貼的是翡翠鳥羽,深碧動人,這種貴重羽飾往往配合在黃金上,輝煌惹眼。這件華勝的製作者卻獨運心思,棄金而從銀,盤出秀雅的蕙蘭骨架,而穩穩飾以翠羽,使得成品素碧相映、沉靜端莊,形質渾然一體。這份心思與手藝,令其脫離了一般“首飾”的範疇,而進入藝術品行列。
英大郎雖然不是珠寶商人,不過搭上眼,也知此物不凡。
“——雖然夜深,望大郎還是代為通傳,著我一見。”邱慧天誠懇行下禮去。
英姑正睡在自家搭砌的那石磚木樑小屋裡。上了年紀之後,她睡眠淺。狗叫聲把她驚醒,她心懸兒子,怕出了什麼事,坐起來,撥開窗板往外看。
今夜月明,她老眼也不算很花,正見兒子英大郎領著個客人、客人又牽著牲口,狗們在旁邊歡躍護送。一行人迤邐行來。
英姑唇角斜了斜,不知是個笑、還是冷笑。她摸索著開啟箱子,取出珍藏已久的、最貴重而得體的衣物。
她剛把衣服穿好,大郎就進門來了:“娘——你醒了?有位客人——”
“知道了,讓他等等吧。”英姑對鏡,把頭髮梳光順,穩穩勒上抹額,這才出來。
邱慧天坐在木桌邊,連忙起身見禮。他看這久仰大名的女人,年紀也並不很老,正介乎中年婦女和老太太之間,身材卻是高大,目光堅定、不怒而威,身著石青緞繡團花對襟衫子,下系黑地流水紋妝花緞裙子;花白頭髮挽得一絲不亂,插兩對如意簪,勒著伽羅色薄絨抹額,正中以**象和絨混織,映燈生輝;腰上紺藍帶子,垂一雙白玉佩,應是藕節生花紋,燈下依稀可辨玉質頗佳。
邱慧天當時的感覺便是:有什麼樣的主子、有什麼樣的兵!閒居多年,深夜叫起,仍然儀容如此,當年她跟著林夫人的場面,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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