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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眶。於是脫了臼的求人給託託下巴、脫了眶的就這麼鼓著眼睛四處問:誰呀?這是誰家的公子?
那打頭的一匹,是高高兒的棗騮俊馬,馬上的年輕男子,比馬兒更俊,但見他墨黑頭髮抿在白玉冠裡,烏鴉鴉雙眉入鬢、清炯炯星目生威,素衣素袍、雪靴銀鐙,入了街市,守著官法,馬速並不很快,然而那微微傾身、身與馬合的嫻熟騎姿,真個兒矯若遊龍、翩若驚鴻。
通街兒的女性,下至七八歲上至七十八,登時都覺一股氣直衝腦門、一顆心提吊半空,上不是下不是,兩隻手不知該捂嘴還是捂心口的好。
這要是前朝,民風比較開放的年代,就簡單多了:見著俏哥兒,就兜著果子、兜著花,只管擲過去,以表讚賞!不小心打歪了哥兒的冠、牽斜了哥兒的衣,哥兒倒顯得更**倜儻了!所謂“獨孤側冠”、“侍郎斜襟”'1',還引得膚淺少年們爭相仿效哪!
可惜本朝規矩比較嚴謹。
女性們能走上街的就少,見到了這般瀟灑公子,能表達出自己感情的就更少。那股氣兒癢癢的想從喉嚨口尖叫出來,硬忍著不敢叫;兩隻手抖抖索索想抓著什麼,卻只能攥住自己衣襟。攥著攥著,嘴還是張開了,自以為放肆的叫出了點什麼,其實什麼聲音都沒叫出來,人倒是暈倒了。
——旭北道謝雲劍打馬南下入離城,當街就看暈了欄後的婦人。這件事兒,簡直成了傳奇,百來年裡,無人能超越。
雲劍身後兩匹馬,上頭兩個騎士也都著素服。一個小個子、尖鬍子、邊幅不修、相貌清古;另一個鬚髮如獅、深眉凹目、面上長長一道疤,望之儼然不是中原人士。
終於有見多識廣的,從這一個異族隨從的面相上,推斷出了白衣少主的身份:
“哎哎!聽說旭北道錦城謝府,謝大公子,雲劍,少年仗劍,衛國戎邊,打贏了一場大戰!還親手解救了一個北胡奴隸。那胡奴就跟著大公子了。大公子文才武略、才貌雙全,如今咱們城林汝海林老爺早年過世的夫人,就是謝府來的,論起來是大公子的姑媽。如今林老爺也過身了,大公子莫非是來給姑父奔喪的?瞧這一身素,錯不了啦!咱們城也沒第二家這麼體面的喪親了!”
這訊息如撒入溪流中的碎葉,嘩啦啦傳播開。而謝雲劍也領著兩個隨從,馳至林汝海府前。
邱慧天打著呵欠蹭出府門時,正見他揚鞭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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