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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經常和機器人在一起的同班女生,如果他記得沒錯,那女生叫葛菲,非常普通的一個女生,屬於走在人群中就被淹沒的那一類。
葛菲的身邊陪著一個同樣平凡的女生,兩人似乎在交談著什麼,紀疏陽本不在意,不過隨著她們越走越近的距離,隱約聽到他們的交談中提到了“林初意”。
紀疏陽停車的地方靠近公車站臺,站臺上已經站滿了人,葛菲和那女生似乎嫌人多,站得比較遠,反而離紀疏陽的車子更近一點,紀疏陽開啟著車窗,剛好聽到她們的交談。
“你最近和林初意走得很近啊?我說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林初意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別看他對誰都笑眯眯很親切的樣子,其實他對誰都沒有上心。”
“我沒有,你別胡說八道。”葛菲立刻反駁,語氣有點壓抑,“我只是……”
“小菲,他不是你的堂哥林初意,如果你覺得愧疚,當初何必要那麼對待他?人死不能復生,人總是這樣,等到對方死了才知道愧疚,我以前就跟你說過,你們畢竟留著相同的血液,何必這麼對待他。”
葛菲沒有說話,只是眼中含著淡淡的懊悔,當初聽到林初意出車禍死了後,她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儘管很嫌棄家裡多了一個人,從未給過他好臉色,但從沒想過要林初意死。
回想起林初意在家裡勤勤懇懇的樣子,把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林初意從未有過抱怨,一直到林初意死的那一刻,葛菲才發現林初意這幾年過得有多辛苦。
也許她年幼無知,只有親眼見證了死亡,人才會明白生命有脆弱,看到林初意冰冷的屍體,葛菲突然想起了,如果換成是她,小小年紀就失去父母,過著寄人籬下還要遭受冷眼的日子,她會怎樣?
身邊的朋友見葛菲再次陷入沉思,輕輕嘆了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這句話懂的人很多,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卻寥寥無幾,她和葛菲認識多年,知道葛菲脾氣並不好,欺軟怕硬。
她也覺得林初意很可憐,父母早逝,住在姑姑家裡還這麼被人欺負,如今小小年紀也隨父母去了,對於林初意而言是一種解脫,對於活著的人而言卻是一種一夜長大。
林初意死了之後,葛菲突然之間性格大變,她沒有看到葛菲多傷心,惟獨看到了愧疚,人總會長大,有些人是隨著年齡長大,而有些人長大的代價卻非常大。
葛菲就是這一類人,用堂哥的死亡來成長,這樣的轉變對葛菲而言是件好事,只不過人死不能復生,這份愧疚恐怕會跟隨她一輩子。
葛菲一家欠林初意太多了,如今事情過去了這麼久,憑空又出現了一個同名同姓同齡的林初意,勾起了葛菲沉寂已久的愧疚,所以葛菲才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他。
她看得出來,葛菲在用自己都無法抑制的感情彌補對林初意的虧欠,明明知道這個林初意很難相處,並不像表面那麼和善,葛菲卻依舊不依不撓,大概覺得這樣做可以減輕愧疚感吧。
此時公車來了,兩人邊說邊上了車,車子裡的紀疏陽注視著兩人擠入人潮,緩緩收回視線,他聽到的並不多,只知道葛菲以前有個堂哥叫林初意,幾個月前出車禍死了。
這就能夠解釋葛菲為什麼那麼喜歡粘著機器人了,好巧不巧,機器人剛巧叫林初意,只不過不知為何,紀疏陽十分在意這件事,幾個月前死了一個林初意,他的機器人叫林初意。
機器人原本的名字叫小嘰,“林初意”是機器人自己要取的名字,而且特別堅持一定要姓林,紀疏陽忽然感受到太陽穴傳來陣陣疼痛,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赫然湧入腦海。
“主人,主人,想什麼呢?”
正當紀疏陽陷入沉思之際,機器人充滿疑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微微一愣,轉頭對上機器人那張擔憂的臉龐,不禁露出溫和的笑容,習慣性地摸摸機器人的腦袋:“值日做完了?”
“是啊,主人剛才在想什麼呢?叫了你半天都沒反應。”林初意繫好安全帶,轉頭看到紀疏陽又失神,不解地皺起了眉頭,“主人,你很忙嗎?不是說小夏來接我嗎?”
紀疏陽收回思緒,淡淡一笑,發動車子道:“她臨時有事,回家吧。”
林初意輕輕應了一聲,注視著紀疏陽專注的側臉,俊挺的眉宇間夾雜著濃濃的思緒,紀疏陽有心事,而且還是非常困擾的心事,只是紀疏陽不肯說,他也不好多問。
或者待會兒可以問問桑夏,桑夏或許知道,明明下午和紀疏陽打電話時,紀疏陽還好好的,再三叮囑他要跟同學保持距離,告誡他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