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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琳琅服軟恭順的時候,楚寒衣還是很喜歡她的,畢竟兩家是舊交,這張臉生得惹人喜歡,且琳琅本身又沒做過什麼壞事,婆媳倆雖然在後宮有那麼一點點爭權的苗頭,卻還不至於影響到日常相處。是以琳琅這般軟語玩笑著說出來,叫楚寒衣的心裡很舒暢,不過後半句她就有點不大明白了,“秦姑娘六月裡要出嫁?”
吳氏鬆了口氣,忙笑道:“是呢,就定在六月初九,這回咱們上京,也就是為此事而來。”
“哦?”楚寒衣雖有點失落,到底不會表現在臉上,問道:“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竟有這樣的福氣?”
吳氏臉色不變,道:“前些年這丫頭和君道桓先生的公子定了親,如今就等著完婚呢。”
楚寒衣一怔,怎麼都沒想到秦紫陽會把閨女說給君家的人。那可是前朝皇室,如今雖然還能活著,卻是根本沒什麼前途的,若說是皇室遠支,君道桓這個名字卻有點耳熟,想了想也沒能憶起是誰,琳琅只得小聲提醒道:“就是前朝時候居於江南的那位睿郡王,字道桓的。”
“是他啊……”楚寒衣想起來了,饒是她久居深宮,那臉上的驚異之色也不能全然掩去。
若是君系旁支倒也罷了,可那君道桓既曾居郡王之位,他的兒子也是徐家特意防範的物件,莫說這輩子,恐怕下輩子都未必能掙個好的出路。秦紫陽把她的千金嫁給他的孩子?這位堂堂的節度使是瘋魔了麼?當初徐家能取了君家的天下,他可出了不少力,如今卻要和君家聯姻,怎麼看都像是個笑話。
吳氏自然曉得這門婚事的尷尬之處,奈何她拗不過秦蓁,且君瑞那個孩子雖然失了勢力,身份所限也沒法掙個前途,但單論起人品才學,要配秦蓁是綽綽有餘的,這也是秦紫陽最終點頭的原因。
見楚寒衣如此神色,吳氏便笑了笑,“正是,他家公子叫君瑞,人品穩重才學又好,蓁兒這丫頭心實,既然已經定過親,就死心塌地的等著完婚了。”
琳琅在旁佐證道:“兒臣那天在垂拱殿外碰見舅舅,也曾見過那人,那份氣度確實和京中的貴家子弟不同,霽月清風、道骨仙姿,想必平日裡是喜愛遊山玩水,清逸俊雅得很。”
吳氏曉得琳琅的意思,當即也道:“江南素來都是溫軟富貴鄉,君小公子和蓁兒都是寄情山水的孩子,又都愛書法詩畫,也算是志同道合吧。”說著自顧自的笑了笑,“唯一叫我擔心的呀,就是怕哪天他倆鑽進山裡尋訪仙人,食風飲露去,再也不想回到這十里紅塵來了。”
楚寒衣被她說得一笑,便也道:“難得的是兩人志趣相投。”心裡多少有點失望,便也歇了要把秦蓁納進宮裡來的打算,轉而談起了江南的人情風物
拜別了太后,琳琅便帶著秦氏和吳氏、秦蓁往鳳陽宮去,到得那裡,貼身伺候的都是琳琅自己的親信,秦氏這才吐了口氣道:“剛才你突然一提君瑞,倒讓我很是懸心。”
“母親也曉得太后的性情,掌管內宅那麼久,現如今又是太后,有些事情上頭想得多。舅舅是江南三州的節度使,掌著兵權,政事上又能插手,若是咱們什麼風都不透,讓表姐悄沒聲息的嫁了,反容易叫人多想。如今攤開了說,咱們沒藏著掖著,她那裡也過了明路,就不怕了。”
吳氏點頭道:“還是娘娘想得周全,君瑞這孩子雖好,身世鉅變後也沒什麼多的想頭,畢竟是前朝皇室,瓜田李下之嫌,還是說開了好。”
琳琅雖是皇后,在秦氏跟前總還保留著那麼點女兒的嬌憨之態,聞言朝秦氏一笑,道:“舅母也誇我呢,娘還不信我?”
秦氏便也道:“好吧好吧,還是你想得周全。”
想著她姐妹倆幾年沒見,定有好多的話要說,兩個大人在這裡畢竟拘謹,秦氏便帶著吳氏往殿外賞花去了,留下她姐妹倆在裡面說話。
秦蓁已是個窈窕淑良的大姑娘了,因為君瑞的事情叫她經了不少波折,性子沉穩了不少,不再像小時候那樣沒心沒肺的愛笑了。不過當初秦蓁會和君瑞結緣,少不了琳琅牽線的功勞,雖隔了多年,那份感情卻沒怎麼變的。
“舅舅一向嚴厲專斷,表姐居然能拗得過他,好厲害呀。”遞一塊糕點過去,琳琅的眼底藏著笑意。
秦蓁便也微笑,“你當我那兩年的日子好過嗎?祖母、母親、大嫂,每個人輪番的來勸我,父親氣急了的時候,還說要把我趕出家門去呢。”
“舅舅那自然是氣話,表姐這樣好的女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