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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蹊的紗布全部解開，劉蓓看到那半指寬的傷口周圍都泛起烏紫色，顯然，那並不是什麼無意的掛上，看切口痕跡，絕對是刀傷！

“刀上的東西遺留在你的傷口裡面，阻礙了你細胞的癒合能力。”劉蓓的指尖小心劃過傷口，有些意外。

“這點我沒有注意到。只記得那把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刀很是鋒利，要是我再後退一點，我肯定已經屍分兩半倒在血泊裡。”

他的視線與劉蓓交匯，寂靜的車內，兩人都為這突然的碰面顯得有些尷尬。尷尬？這或許是劉蓓自己覺得，她的樣子沒變，江成蹊本就一眼認得出來，可他卻沒有開口，可能是因為……劉蓓苦笑一聲。

“我們……已經有了六年沒見了。”江成蹊率先開口，他看著劉蓓絲毫沒有因為她逆生長的容貌而感到驚訝。而劉蓓此刻也明白了些什麼，在她第一次見到江成蹊她就覺得這個孩子有些古怪，現在想來，很多事情都像預先設計好了，他只要按照劇本走。

“對啊，六年了。”劉蓓回答。她半蹲在他身邊，為他清理完傷口，小心翼翼用紗布裹起來，現下只能先幫他把血止住。完罷，她還多事地給他拿起襯衣，直到她拿起來她才反應過來，他已經不是劉蓓那個和她蹲在大街上一起賣菜賣瓜的小孩子，她沒有理由照管他這些。

“吶，還是你自己來吧！”劉蓓微微垂眉，儘量笑得很隨意，就算離開這個家，他們還是相識一場。江成蹊從她手裡接過襯衫，慢條斯理地穿好，看著劉蓓滿腹心事坐在那裡，他才開口問：“你還是別憋在心裡，有事就問我吧，你知道的，這次相遇，我們並非偶然。”

“好吧！”劉蓓也緊握掌心，咬著唇點頭，她目光凌厲猛然掃向他的臉龐，“你是這個身體的原主嗎？”

“……是的。”江成蹊想也沒想這個在普通人聽來很中二的問題。

“重生？”

“不算是。”

“姐姐葬禮上的花……是你提前約定的？”劉蓓問了這個一直深藏在心底的問題。

她期待他是搖頭的，這樣她就可以把這個“惡作劇”歸咎在齊修文的頭上。可事實上，江成蹊聽到這個問題，他也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劉蓓胸臆衝開一陣雜夾悲鬱的憤怒：“……你知道齊修文要殺死她，可為什麼。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只要你早點告訴我，她興許不會死掉！江成蹊，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啊？”

“齊修文？”江成蹊突然蹙緊眉頭，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劉蓓一眼，搖了搖頭，“對於他的事，我並不瞭解。我只知道劉瑩會在那天死掉，但並不知道她的死因。”

“果然，你知道很多……那，最後一個問題……”劉蓓抬頭看他，眼底一片冰冷。

“你是不是和我……來自同一個世界？”

“……我曾經說過，”他頓了一下，屈膝和劉蓓比肩蹲下，他看著劉蓓的臉龐，雙手放在她的肩頭，“我們認識。而這裡就是我們相識的世界，你會在這裡回憶起我們的一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引領你到這裡來。”

她早該想到了是他，沒有誰比他更瞭解這些世界。

“雖然不知道到你做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但你是個瘋子這個絕對是事實……”

“瘋子？”他微微蹙眉，手指滑過劉蓓垂落在肩頭的一摞髮絲，彷彿這是一個習慣性的動作，他揚唇一笑，有些釋然，“確實有人是這樣說過，不過我現在頂多是一個病人……小蓓，從現在開始你……就留在我身邊吧？很多事情，我想讓你知道，你應該知道的……”

留在他身邊？劉蓓看著江成蹊，看他沉寂又誠懇的眼，她彷彿想起另外一個也想將她留住的男人。她垂著眉，伸手，手指拂過他的衣袖，倏然從他懷裡抬起頭：“你到底懷著什麼目的……不過，我不管去哪裡，我的目的只在齊修文身上，是他殺了姐姐！”

儘管是藉口……她也找不出離開的理由，她的內心是這樣告訴她的。她現在的頭腦亂的一塌糊塗，甚至分不清現實的自己和任務中的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在那裡，這個男人一直追隨自己，要揭露出什麼？她只能安慰自己，再等等看，興許後來就真相大白了。她是相信他的，不知不覺，從他們第一次見面，直到現在。

“光你答應這點就已經足夠了，我會給你一個完整的世界，讓我們都沒有遺憾……”的離開。江成蹊斂了斂眉，伸出開闊的臂膀把她抱在懷裡。這不是一個愛情氾濫的擁抱，而是兩顆脆弱的心臟在風雨中相互扶持，等待徹底的凋零。

☆、等待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