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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整理了思緒,知道了李恪在大唐王朝就只是一個皇子而已。
當靜下心來,想想太宗是如何寵愛他的三個嫡子的,就可以知道真正的太宗愛子應該是什麼樣子。
相比三位嫡子數不勝數的得寵事蹟,僅憑太宗的一句“類己”以及心血來潮之下的“欲立吳王恪”,便要妄圖證明李恪的受寵,顯然是不成立的。
特別是貞觀二年李恪與李泰同時受封,卻明顯受到了不同的待遇。
“吳王恪除使持節大都督益綿邛眉雅等八州諸軍事。益州刺史。濮王泰除使持節大都督揚州常海潤楚舒廬濠壽歙蘇杭宣東睦南和等十六州諸軍事。揚州刺史。”(《唐會要》)
單就數量而言,李泰的封地是李恪的整整一倍。而李恪的封地益州,也就是今天四川一帶,在唐朝時可絕對不是什麼香餑餑,“揚一益二”的說法還得等到北宋年間。
蜀地自古堪稱天險,古時候交通又不發達,想想當初唐高祖李淵私下許諾唐太宗要改立他為太子時就曾說過,要將李建成改封在蜀地,原因就是“地既僻小易制。若不能事汝,亦易取耳”。可見蜀地在唐初時候人們的心中是怎樣一種存在了。而揚州的富庶則不必多言,更何況封地裡還包括了蘇杭一帶。
太宗給李恪寫這封的信,若只注意到“汝方違膝下,悽戀何已,欲遺汝珍玩,恐益驕奢”這麼一句,自然會覺得其間飽含了父子之情,然而此信的題目卻是《誡吳王恪書》。誡者,告誡、警告之意。再聯絡貞觀十一年的時候。李恪因為打獵踩壞百姓莊稼的事而被太宗責罰,這封信的用意就很明顯了——可不是什麼訴說離別後思念之情的,而是李恪犯了錯太宗寫信來告誡他的。
玲瓏想起太宗出征高句麗時給李治寫的一封信。簡直堪稱是小肉麻。因為肉麻所以讓玲瓏記得特別的久。
但是比起對李恪的諄諄告誡之意,或許太宗給李治的這封信才更似尋常間的父子之情吧。
《兩度帖》
兩度得大內書。不見奴表,耶耶忌欲恆死,少時間忽得奴手書,報娘子患,憂惶一時頓解,欲似死而更生,今日已後。但頭風發,信便即報耶耶。若少有疾患,即一一具報。今得遼東訊息,錄狀送。憶奴欲死,不知何計使還具,耶耶,敕
大意是:
兩次收到宮裡來的信,卻不見稚奴(李治小名)你的信。爸爸我擔心的要死。不久前忽然收到你的信。說太子妃生病了,我的擔心憂慮才頓時解除了,就好像死而復生的感覺。從現在起,如果你的頭風病發作,要立刻寫信告訴爸爸。如果有什麼小病小痛。也要一一寫信告訴我。剛剛得到遼東那邊來的訊息,抄錄一份給你。爸爸想稚奴你想得要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爸爸,書
最後,便是為很多人所津津樂道的,太宗欲立吳王李恪為太子這件事了。
貞觀十七年,太宗立了李治不久之後又覺得這個小兒子只有十五歲,一直養在自己的身邊沒有經過什麼歷練,作為帝國未來的繼承人還不夠強大有力,擔憂他無法很好地駕馭朝政,於是便想到了換儲的可能。而當時的李恪可以說是唯一適合的人選,一來是所有庶出皇子中最為年長的(二皇子李寬早夭),二來貞觀七年便去了自己的封地,再者比起下面明顯不成器的李愔、李惲等人,品行也要好得多。相比之下,貞觀十六年才開始上朝參與政務的李治自然不夠老練成熟。
“貞觀十六年七月三日,敕晉王宜班於朝列。”(《唐會要。公主雜錄》)
但是很顯然,太宗欲立李恪這個想法並沒有經過深思熟慮,而是一時衝動所想到的。因為如果太宗真的考慮清楚了要改立李恪,或者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換儲了,那麼長孫無忌是絕對沒有“密爭之”的機會的,更不可能只憑他一家之言便一錘定音。畢竟這天下是姓李的,不是姓長孫的。要知道貞觀十七年時的長孫無忌雖然位極正一品的司徒,但就唐朝的政府系統而言,司徒位高卻只是個虛銜,在根本沒有實權的情況下長孫無忌如何把持得了朝政?而且此時的魏徵固然已死,但房玄齡這些大臣此時仍然健在,太宗也正值壯年,怎麼可能眼睜睜地坐看長孫無忌在朝中一手遮天?
何況廢立太子是國家大事不是兒戲,太宗如果下定了決心要換太子,肯定會把這件事拿到朝上廷議,再不濟也要找幾個心腹大臣一起來商量商量,就像當初要立李治一樣,“與長孫無忌、房玄齡、李績等計議”。怎麼可能只被長孫無忌這麼一勸,便立刻就此作罷?而且從正史中對改立李恪這件事一筆帶過的記敘來看,很明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