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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他們更加認定了事件的罪魁禍首是塗言，因為現有的所有證據都指向他。可是寶儀知道，塗言哪有這樣的本事，這些證據都是7a一手做出來的。

資訊爆破的案件太過轟動，儘管新政府採取各種手段來封鎖這件事，但訊息還是不脛而走。據說這次資訊爆破炸燬了研究所尚未公開的近二百項成果，主機房一片狼藉，人類文明至少倒退了二十年，若說唯一的好訊息大概就是——在人類網路資料大爆炸的同時，機械帝國也發生了騷動。據諜報，機械敵國終端同樣出現了各種問題，雖然不至於讓那些ai變得蠢一點，但是同樣也毀滅了他們從人類電腦中盜取的大量技術資料。雙方都遭到巨大的損失，一時間都是去了發動戰爭的能力。

這種人類和ai各打二十大板的結果實在是太戲劇化了，媒體報道說事件的起因是一個以天才自居的科研狂人自以為是地入侵政府系統，展示自己的能力，卻引起了雙向的資料短路，觸碰了防火牆自毀程式，又破壞了備份系統，造成了這次難以挽回的損失。

這個人是塗言。

——這個人怎麼可能是塗言，就算塗言瘋了，他也根本沒有這樣的能力！

是7a，一定是7a做的！

可是即便是7a，又怎麼做到同時爆破兩大陣營的資訊庫，7a根本沒有攻擊的設定，只除了——為保護自身資料而在萬不得已時期設定的自毀程式。

如果ai自毀，那麼所有曾經接受過ai資料複製的系統都會受到自爆攻擊。

結果似乎就在眼前了。

寶儀衝進研究所的時候，消防隊員剛剛撤走，機房內透著焦味，所有主機幾乎全部報廢，一片狼藉。

這裡曾是7a的生命之源，現在也隨著他一起沒有了。

寶儀閉上眼，只覺得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

寶儀想起上一世對穆星禪的死無能為力的徒然，這一世她再一次失去他了。從什麼時候起，時空法則開始頻頻地報復在戀人身上，而她卻無能為力。

終端處傳來資訊提示，寶儀好半晌沒有動作。

“您有新的信件，您有新的信件。”

耳邊是不斷重複的，沒有一絲感情的電子音，再沒有戀人的陪伴。

由於信件長時間未被接收，系統開啟了自動讀取功能，當信件內包含的一串串程式碼被機械地讀出，寶儀精神一震。

這是……

信件並非從外界發來，而是系統內部定時自動傳送給自己的，時間是昨天夜裡24點，也就是7a自爆前夕。

寶儀回到家裡，迅速開啟個人電腦，將終端內的郵件與電腦中儲存的比對，發覺這段讓她耳熟的程式碼果然就是清羽上次提供的內容。只不過，這一次的內容更清晰，也更加完整。寶儀敲下最後一個字母的瞬間，電腦頓時被奪取了操作權。

螢幕上出現波動的音訊，7a的聲音傳來。

“小寶儀，對不起，我還是不能把博士的系統交給他們。博士的系統裡不只存有他的研究成果，還存有這些年裡我搜集的機械帝國的資訊……嗯，你當然不知道我在做這些事，我只是希望戰爭開始的那天，能更好地保護你。但我不能將這些資料無償地供給給人類政府，因為機械帝國裡有許多像我一樣的ai，他們和我，是一樣的。對不起，讓你傷心了，以及……”

聲音驟然停止，螢幕上只留下一串並不複雜的程式碼。

我，愛，你。

寶儀閉目，淚如雨下。

你當然是生命，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是生命，你是活生生的靈魂！

瞬間，螢幕上閃過一片波紋，就像記憶的迷霧剝開一般，程式碼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段清晰的影像。

寶儀瞪大眼，任淚水流落而忘記擦拭。

最後一段程式碼也被解開了！

寶儀模糊著雙眼，看著戀人一段段的心聲，看著他們之間的點滴過往，那是7a的單純善良，那是穆星禪的鐵馬金戈，是沐靜陽的青□□戀，是唐承祈的心酸過往，是周雲熙的孤獨寂寞……以及……

畫面上出現了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臉龐，這正是她最初追隨而來的人。對方像是感知道她的視線一般，對著螢幕擺擺手，接著，記憶如潮水，一段段往事湧入腦海。

螢幕驟然漆黑，一段小子緩緩錄入。

——霍寶儀，既然你寧可封存自己的記憶，也要忘了我，我也只有用這種方式幫你想起。

看著螢幕上閃過的文字，寶儀攥緊了手掌，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