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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才行。”香附就抱著個碗，大口大口地吃著，也不怎麼動肉菜，就著青菜狠撈。姚妮卻看到她偶爾往燉肉上投去一眼略帶傾慕的目光，嘆一口氣，把燉肉挪到她面前：“長個兒時候，可得多吃點好的。”香附不好意思地道：“我……吃菜就行了。”

大約是覺得自己是個蹭飯的，香附吃飯的時候總是很快、也儘量少吃一點，遇到她覺得好的菜，就少伸筷子，基本上別人不先碰的菜，她都不去吃。雖然被叮囑過，現在好了一點，但是在有外客在場的時候，她還是很自覺地收縮，生怕給姚妮等人丟臉。她原就是個跟著祖父四處討生活的孩子，頗為懂事早熟。

盧慧娟心說，這孩子可真是可憐，看她的目光就著些同情了，輕聲道：“吃慢點兒，吃快了對胃不好。”

香附臉上一紅，放慢了速度，又看了姚妮一眼。姚妮對盧慧娟道：“她阿公就是郎中，”又對香附說，“你喝點湯。”

范姜娘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忽然覺得氣氛跟自己有點不太搭，不免有些氣悶，再看盧慧娟，看向香附的眼睛柔和得都能滴同水來了，突然就覺得有點不舒服。她原打算跟盧慧娟聊聊天兒的，以一個生了個兒子、周圍都是“弟兄”的“中年婦女”而言，看到小姑娘聊兩句是再正常不過了。不過眼下，八月娘打消了這個念頭。總覺得不是一路人吶！

雖然她“侄女”也被稱做是爛好人，勝在呆萌，眼前這姑娘不但好，而且讓人挑不出什麼舉止上的毛病來。你丫一個跑江湖的，做出千金小姐樣兒來這是要做什麼？

沒錯盧慧娟比起姚妮的“嬌慣”、“講究”來，什麼也不挑剔，比起姚妮那種當著人家親孃的面兒畫人家兒子啃豬蹄的蠢貨，盧慧娟舉止堪稱典範了。可是范姜娘就是看她不怎麼順眼。這個，我們可以姑且稱之為女人的嫉妒。╮（￣▽￣）╭

於是，原本想打聽點事情的范姜娘，也“食不語”了，吃完了之後，招呼了驛卒來收拾了殘羹剩飯，抹了桌子上了茶。范姜娘只問了盧慧娟：“一路上可還驚險？”

盧慧娟完全不知道因為表現得太好了，被個女王看不上眼，依舊是用慢而溫柔的語氣回答：“遇著幾回事兒，我只跟在哥哥後面看看罷了，我們也不去爭搶，倒是有驚無險的。”

姚妮十分羨慕地看著她，這呆貨就是喜歡這樣氣質的人，沒錯，對女王大人是崇拜，對孟允書式的姑娘那就是羨慕。打小她就挺羨慕她那個文靜的姐姐的，可恨她長這麼大就只學會犯蠢！於是她屁顛屁顛地跑去跟驛丞交涉，給盧慧娟等三人安排個比較舒適的住處去了。

可范姜娘就喜歡她這樣的啊！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譬如做人兒媳婦的，有的什麼活都全包了，伺候老的、照顧小的，樣樣都來得，累個半死還要被婆婆罵。有的就什麼都做不大好，可偏偏大家都喜歡。看著這兩種人，誰再說老天是公平的，真是該糊一臉麻辣小龍蝦！看著姚妮這麼熱心地去安排住處，范姜娘深覺還是自己兒媳婦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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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慧娟見姚妮出去了，也想跟著走，再看看范姜娘，她還是留了下來。香附卻牢牢記得姚妮說的話，緊緊跟著姚妮去了。盧慧娟溫柔地笑道：“真是幸虧遇到了伯母與大姑娘，大姑娘真是古道熱腸。”

有人虧她兒媳婦，范姜娘高興了，謙虛了一句道：“也就這一條好啦。”

盧慧娟道：“如今江湖多事，人人猜疑，肯這樣做的人已經不多啦。”

范姜娘一揮手，裝成不在意的樣子：“她又不是江湖中人，是朝廷的人，江湖事啊，找不上她。”

盧慧娟道：“身在六扇門，也少不得與江湖打交道呢，只怕往後要忙罷？”

范姜娘道：“這我哪兒知道？要忙也是你們忙——這接下來，你們要去哪裡呢？”

盧慧娟左頰上一個小酒窩一陷：“我聽哥哥的，大約是想觀摩一下武林大會罷。那裡怕是全江湖的精英都到了，我們看一看，也好知道往後與誰個打交道。伯母若是得閒，去看看也好，熱鬧。只消咱不與他們爭執，看看倒是不妨的。”

正說話間，姚妮已經安排好了房間，帶著驛丞過來了：“姑媽，盧姑娘的房間安排好啦。”

盧慧娟起身道：“有勞啦。”她的動作給人一種很奇異的感覺，看起來不慢，但是一個耗時三秒鐘的動作她做起來卻像慢悠悠過了三十秒，等你一低頭看錶，明明只過了三秒。姚妮大為歎服，真是十分羨慕啊！這大概就是“從容不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