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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通紅,眼睛緊緊閉著,睫毛上掛著水珠。她以為是聽雁或者聽鶴進來了,用手背抹了抹臉上的水跡,聲音軟軟嬌嬌道:“幫我把巾子拿過來,衣裳準備好了嗎?我要穿那件雪青色的衫子,今天的衣服太沉了,壓得我肩膀疼。”
停頓片刻,低沉好聽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笑意:“還疼不疼,我幫你揉一揉?”
蘇禧擦臉的手背猛地一僵,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四扇百寶屏風,就見衛渢一襲猩紅喜袍站在那裡,唇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目中藏著深不見底的光。不知在這裡站了多久,外頭竟然沒人通傳。她飛快地掩著肩膀鑽進水裡,瞌睡一下子全醒了,含瞋帶羞地瞪著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還要去外頭應付賓客嗎?你,誰叫你進來的?”
衛渢邁開腳步,走到浴桶邊沿,“外面的客人都散了,我回來時叫過你一聲。”
意思就是她不應他,所以他才進來的?可那時候蘇禧正昏昏欲睡呢,根本沒聽見他的聲音。
蘇禧扭頭看了一眼淨室的窗戶,果真已經夜幕低垂,漆黑一片。
自己洗澡洗了這麼久嗎?
衛渢抬起手臂擱在桶沿,微微俯身壓向她。“嗯,幼幼,肩膀還疼麼?”
他身上一股酒味,不曉得剛才喝了多少酒。蘇禧努力把自己往浴桶角落縮去,方才掀蓋頭的時候周圍都是人,她沒有好好打量他,眼下只有他們兩個,她又不好意思多看他了。這才有種倆人終於成親的感覺。她眼睛亂轉,囔囔道:“不疼了。”
衛渢卻一動不動,沉沉視線盯著她露在外面的玉頸雪肩,彷彿藏著狼光一般。
他的眼神太明顯,加之蘇禧這幾天又被殷氏和鬱寶彤灌輸了許多男女知識,如何能不知道什麼意思?她被盯得渾身不自在,這個情景對自己實在不利,她道:“你出去,叫聽雁和聽鶴進來。”
她見衛渢置若罔聞,紅著臉羞惱地加重了語氣:“快出去呀。”
衛渢知道她是害羞,不想把小兔子逼得炸毛了,適可而止地笑了笑道:“好,我這就出去。”
蘇禧警惕地看著他,直到他真的走出屏風後,才真正放鬆下來。
*
一刻鐘後,蘇禧才磨磨蹭蹭地換好衣服走出來。
她剛洗完澡,溼漉漉的長髮披在身後,水珠洇溼了雪青色的羅衫,在後背透出纖薄的背脊,腰肢纖細得放佛一雙手便能盈盈握住。
紫檀雕獅圓桌上擺著幾樣小菜和一碗珍珠桂圓雪蛤粥,衛渢坐在桌旁,見她出來,支著下頷慢悠悠道:“餓不餓?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那語氣,活脫脫像先把她餵飽了,一會再好好壓榨一般。
可蘇禧是真的餓得不輕,早上只吃了一口粥還被三嬸母笑話了一通。她抿唇,依言坐在衛渢身邊,拿起勺子埋頭喝了一口雪蛤粥,然後停下,皺了皺小鼻子道:“你身上都是酒味。”
衛渢不錯眼地看著她,“不喜歡麼?”
蘇禧點點頭,不知是害羞還是餓壞了,也不看他,專心致志地喝粥。“你去洗澡。”
聲音輕輕嬌嬌的,聽得人心癢癢。
衛渢看了她一會,倘若不是擔心把她嚇壞,他們這時候根本不應該在飯桌上。不過見小姑娘低著頭,腦袋都快埋進粥完裡了,他起身摸摸她的頭髮,彎腰親了一下她的嘴角,順道探入她口中把她剛吃下的那塊蜜汁蜂窩糕捲入自己口中,“真甜。”
說的是她。
蘇禧臉頰紅透,手忙腳亂地把他推開,嫌棄他一身酒味,“你臭死了,快去洗澡。”
那邊雪晴和另外一個丫鬟已經備好了水,衛渢不再逗弄她,含笑去了屏風後。
衛渢離開後,蘇禧總算自在了一些。她讓聽鶴去廚房煮了一碗醒酒湯,等他出來後喝。她慢條斯理地吃了半碗雪蛤粥和一塊蜂窩糕,填飽肚子後便去了內室,看見紅漆浮雕嵌象牙大床中間鋪了一塊白色的帕子,立即明白過來這是做什麼用的。忙調轉腳步,改坐在了一旁的美人榻上,要求道:“聽雁姐姐給我擦擦頭髮吧。”
聽雁拿了一條巾子走到她身後,攏起她又厚又稠的頭髮,“姑娘怎麼不坐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蘇禧把臉埋進妝花大迎枕裡,含糊其辭道:“我怕一坐上去就睡著了。”
不多時,聽雁給她擦乾了頭髮,正準備拿梳子梳通時,衛渢便洗完澡出來了。他把屋裡的丫鬟都攆了出去,坐在榻沿,輕輕拍了拍某個小鴕鳥的屁股,“幼幼,起來。”
他的力道不大,但還是讓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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