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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收回視線,輕咳了兩聲,啞聲道:“頭有些暈,大概是昨夜著涼了。”
“春寒料峭,是要小心些。”說罷,塗靈簪伸手,想要去試探冷香額頭的體溫。
本是一番好意,卻被冷香不動聲色地擋住了。冷香勉強笑道:“大概是有些風寒,今晚怕是不能守夜了。”
塗靈簪壓下心頭的疑惑,道:“今晚我來守夜,你好生歇息罷。”
冷香道了謝,便匆匆回了房。
塗靈簪看著剛才被她抓住的右手,眉頭漸漸蹙了起來。
……
子時已過,萬籟俱寂,整個來儀殿陷入酣睡,唯有窗外偶爾透出幾聲稀疏的蟲鳴。
不知何時,一抹烏雲緩緩籠住了西沉的月,陰影緩緩蔓延,包裹了整座大殷宮。
忽然,一陣詭秘的疾風襲來,將寢殿的蠟燭盡數吹滅。幾乎在同一刻,塗靈簪警覺地驚醒過來,視線投向窗欞上顯現的陰影。
窗外那道鬼鬼祟祟的人影試探半響,接著,一杆尖細的竹節刺破窗戶紙,吹進來淡淡的白色煙霧。
塗靈簪趕緊閉氣,佯裝被迷暈的樣子,一動不動地閉目躺著。
待煙霧散盡,門外的黑影輕輕推開門,潛了進來。塗靈簪幾乎要豎起靈敏的雙耳,才能捕捉到此人的腳步聲,看來,這個不速之客的功力不低。
神秘客踢了踢塗靈簪,見她一動不動,這才輕輕朝裡間摸去。
這時,塗靈簪悄無聲息地睜開眼,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個蒙面黑衣人略顯纖細的身影。
來儀殿日夜有重兵把守,這個黑衣人卻能越過重重佈防潛入寢殿,若非武功極高,那便只有一個可能——內賊。
塗靈簪悄悄隱在拐角處,透過輕薄的帷幔朝裡望去,只見那黑衣人在李扶搖的衣物裡翻找了一陣,似乎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然後,黑衣人輕手輕腳地爬上床榻,拔出匕首,緩緩接近沉睡的李扶搖。
塗靈簪心下一緊,以為那黑衣人要謀殺李扶搖,正要出手相救,卻見那黑衣人從李扶搖的脖子上挑出一把用細鏈拴著的鑰匙,用匕首將鏈子割斷後,便拿著鑰匙下了床。
見黑衣人並沒有傷害到李扶搖,塗靈簪鬆了一口氣,繼續躲在角落裡。她倒要看看,這人到底要偷什麼東西!
黑衣人在床榻邊摸索了一陣,似乎摸到了一個凸起之物,按下去之後,只見床榻下的機關突然開啟,橫出一個帶鎖的屜子來。
黑衣人拿出方才從李扶搖身上偷來的鑰匙,接著一陣鎖孔轉動的聲音,屜子咔噠一聲被開啟,然後,黑衣人從中摸出來一個眼熟的銅盒。
塗靈簪眯了眯眼。原來,這人是奉命來偷玉璽的。
正巧她好久不曾活動筋骨了,不如就拿這黑衣人來試試手罷!
如此想著,她隨手抄起身邊案几上的一個香爐,朝那黑衣人扔去。
黑衣人正沉浸在得手的喜悅中,冷不防一隻香爐帶著呼呼風聲,準確無誤地砸上自己的右手,只聽見噹的一聲,剛到手的銅盒被打落在半空中。
幾乎是電石火光的一瞬,另一道身影從角落裡竄出,穩穩地接住了銅盒。
塗靈簪一手穩穩地托住銅盒,一手擦燃火引,將桌上的一盞琉璃燈點燃。只見昏黃的燈光下,她側身而立,桃花眸子一轉,將視線投在黑衣人身上,笑道:
“身體好些了麼,冷香?”
那黑衣人一愣,拔出匕首做出防備之態,咬牙道:“是你!”
塗靈簪但笑不語。
她早就懷疑冷香是秦寬派過來的眼線,故而留了個心眼。今天下午,冷香那直勾勾地盯著玉璽的眼睛再次讓塗靈簪起了疑,況且,冷香抓住自己手腕時的力度全然不似一個普通女子。
手勁大,步履輕而穩,冷香有武功,而且武功不低。若不是自己警覺,今晚恐怕冷香就得逞了!
只不過,秦寬要她來偷玉璽做什麼?
正想著,那冷香拔出匕首對著塗靈簪刺了過來,壓低嗓音恨聲道:“蕭爾雅,你是過來同我搶功勞的嗎?”
搶功勞?莫非,冷香將她認成自己人了?
塗靈簪眼睛一轉,側身躲開她的攻擊,隨即手肘一頂,狠狠地撞在冷香手臂的麻筋上。冷香吃痛,震得匕首從她手中飛了出去。
閃著寒光的匕首在空中轉了幾個圈,準確無誤地落到塗靈簪手中。
塗靈簪把玩著匕首,接上她的話題,道:“是啊!這般好事,我豈能不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