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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下一刻,這個名字便會如石子投在湖面的漣漪,蕩著蕩著就會消失不見。
不,她不能忘了他,唯獨他不可以!
塗靈簪猛地起身,卻被過長的襦裙絆倒在地,她趴在地上顫抖著摸索四周,卻找不到任何紙筆來記錄她好不容易回想起的記憶。
淚水滑落,她茫然而無助的坐在地上,最終,她摸到髮髻中尖銳的髮針,緊緊的攥在手裡。
深吸一口氣後,她毅然決然的扯開衣領,露出僅纏著純白裹胸的柔軟胸脯。下一刻,尖細的銅髮針劃破皮肉,一筆一劃,鮮血淋漓,在胸膛上留下那個人永恆的記憶……
這樣,不管在何時何地,我都能記起自己深愛著你,扶搖。
最後一劃落下,塗靈簪滿頭冷汗的放下發針,染血的手指哆嗦著合上衣領,掩蓋住左胸口那一行行血痕。她掙扎著站起來,她必須要從這個地方離開……
她想回到長安,回到那個人的……
然而開啟門的一瞬,她的瞳仁驟縮,再一次渙散開來。她茫然的站在門口,看著屋外紛飛的大雪,染血的指尖緩緩覆上劇痛的左胸。
我,是誰?
為何會在這?
我要做什麼?
☆、第46章
塗靈簪茫然的在門口站了許久,實在是想不起自己要做什麼了,她好像又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她懊惱的拍了拍腦門,這才回到房中,重新關上門,又找來乾淨的帕子,就著茶水將指尖的血跡一點一點擦乾淨。
左胸的皮肉隱隱火辣辣的疼,似乎是受傷了,純白的裡衣上還沾著斑駁的血跡。
怎麼回事,何時受傷的?誰幹的?她明明記得自己剛才在廊下同李淮聊天,怎麼一轉眼就……
她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實在想不起自己漏掉了什麼記憶,只好皺著眉拉開衣領,露出左胸的傷口,鮮血淋漓。
傷口差不多凝血了,半乾的血跡暈染在傷口周圍,怪可怕的。塗靈簪擰溼了帕子,一點一點擦乾血跡,然後愣住了。
她胸口的傷痕小而深,縱橫交錯,與其說是傷,不如說是被人用小刀生生刻出來字跡。沒錯,那是一行刻在皮肉上的字。
忍著同清理完傷口,她拼命低頭往胸口看去,待看清刺在皮肉深處的那一行字時,她猛地呆了,窒息之感如潮水般向她湧來!
……
朔州的風吹在身上,刀割似的疼。李扶搖披著玄黑斗篷的身影策馬而過,奔入城門中。
肩上的雪積累了厚厚的一層,他卻顧不得拍去,頂著暴風雪快步跨上朔州的城牆。那裡有一座防禦外敵的瞭望臺,臺子很寬敞,後面有一幢駐兵的閣樓,因戰事停息的緣故,那裡已經很久沒人照看了。
李扶搖的睫毛、眉毛和鬢角都凝結了一層雪白的霜花,唇瓣緊抿,目光陰鷲,渾身冒著森森寒氣。他猛地推開瞭望臺的閣樓,陰冷的目光掃視著滿屋子戒備的黑衣武士,最終定格在悠然自得的李淮身上。
哪怕面對滿屋子明晃晃的刀劍,他也沒有絲毫懼意,反手解下背上的黑布包,一步一步走入刀劍深處,朝李淮倨傲的揚了揚下巴,冷聲道:“傳位聖旨,玉璽,朕都拿來了。”
李淮起身揚手,示意黑衣武士給李扶搖讓條道。
李扶搖在離他三丈開外的地方止住了腳步,緊攥著黑布包道:“帶她來見我!”
“先把東西交給我。”李淮不以為意的一笑:“否則,我怎麼確定你沒有耍詐?”
“朕不會拿她的性命開玩笑。”一陣風將窗戶吹開,風雪迷離了他的眼,李扶搖緩緩走到大開的窗前,逆著凜冽的寒風站立,將手中的傳國玉璽伸出窗外,冷然笑道:“我要親眼確定她平安無事,否則你也別想得到玉璽!”
閣樓離地百尺,若是李扶搖手一抖,玉璽必定摔個粉身碎骨。沒有玉璽登基,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是不被大殷史書承認的。
兩人的視線隔空交鋒,彷彿要碰撞出火花般,連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
最終,李淮先撤回了視線,重新斂裾坐了下來,揮手道:“請阿簪姑娘過來。”
李扶搖冷哼:“阿簪也是你能叫的?”
不稍片刻,一個略顯遲疑的身影從門外走進,見到滿屋子明晃晃的刀劍和黑衣人,她顯得有些緊張,站在原地詢問的看著李淮,卻完全忽略了一旁欣喜若狂的李扶搖。
“阿簪!”李扶搖眼神一亮,嘴角也不自主的微微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