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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骨頭,嘴唇上咬的血肉模糊。左陽彷彿這時候才窺見,北千秋那插科打諢背後多少年來揹負惡名殺意的冰山一角。
可與那表情截然不同的則是柔軟無力的身體,手腕上一圈烏青,明明應該是最合適的動手殺左陽的時機,可她似醒著也似昏著,任憑左陽將她扶起來,連半分動作也沒力氣做出。
左陽默然。
北千秋生龍活虎慣了,就算是之前在西北被打斷了腿還照樣罵罵咧咧,如今氣若游絲,他……有點不適應。
“郡王,這離王府並不算太遠,屬下這就叫人牽馬來。”暗衛中最受左陽的信賴的是個瘦高的中年男子,隨左家姓氏,多叫他左十七。
“叫人駕馬車來,轎子也行。”左陽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彆扭的想要俯身攬住她的腿,抱起北千秋說道。“他這身子好歹是李氏,叫外人看著她這幅模樣太引人注目了。”
左十七這就點頭。
左陽緊繃著身子站在原地,叫屬下去看周圍是否有什麼可疑的痕跡。北千秋這般悽慘的倒在小巷裡,必定是遭人暗算,他可不信是她自己撐不住才倒下的。
要是北千秋,臨倒下都會死撐著給自己找張柔軟的床。
只是為何並未殺死北千秋,反而將她拋在這裡,難道那人也知道北千秋可借屍還魂不死一事?……左陽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有旁人知道北千秋在長安?這是那人心思詭秘不願現身,還是說根本就是北千秋自導自演的戲碼?
“郡王,前方百丈之地有車轅的痕跡,車轅上的花紋由於飄了些雨已經看不清了,只知道那車重的很,在地上壓了很深的紋路。”左十七趕來:“還有這個,一件農夫的外衫和一筐荸薺……”
“很深的車轍……莫不是行軍所用的青銅車?”左陽低聲道。
更可疑的是,北千秋身穿中衣倒在這裡,而偽裝瞞過暗衛的外衣則在百丈之外的地上。
呵呵,別說北千秋一邊脫衣服一邊扭著跑,跑到這裡腳下一滑,腦袋著地,磕的昏死過去。
太有畫面感了。
“問一下附近民宅中,是否有誰看見了那裡停駐的馬車,長安各個氏族中大多數早已多年不出武將了,用青銅車的並不多,仔細查一下。”左陽低聲道。
左十七點頭,不一會兒他們的馬車停在了小巷門口。
北千秋輕的很,左陽將鎖魂鈴的鈴鐺塞入袖口,命人拉開車簾,踏上馬車一陣無語。他是該說這馬車準備的好還是不好呢……裡頭燻著香爐,點著小爐,還放著他娘出去遊玩的一套軟枕毛褥,估計是以為李氏受寵特意準備的。
左陽嘆了口氣登上馬車,把北千秋往褥子上一扔,她悶哼一聲就滾進了馬車最裡頭,光著的雙腳上都是泥,蹭的軟皮車壁上都是。
左陽也渾不在意,手握著刀柄警覺的坐在距離北千秋遠遠地位置。
長安雖大,從這街巷到郡王府也要不得多少路。北千秋一身中衣被雨水打溼,雖神志不清卻仍然冷的哆嗦,左陽知道惠安給李氏下了毒,李氏身子本就極差,看她如此悽慘,左陽有幾分於心不忍,拿著那小桌上的手爐,塞在了北千秋的懷裡。
車子一個顛簸,左陽只感覺馬車朝後倒去,不由得大吃一驚立刻朝後退來想要保持平衡。
倒在褥子上的北千秋猛然睜開眼來,伸手扯住左陽的衣襟將他用力拉來,左陽中心不穩朝前倒去,心中大驚!果然自己又被北千秋所騙,她若是藏有匕首,左陽的命可真要交代了去!
可他只是倒在北千秋身上,壓的她痛叫一聲,便被北千秋攬住了脖子。
回頭望去,一根箭矢仿若是知道他為了平衡必定後退一般釘在了車壁上,左陽只感覺脊背發涼。
北千秋淋過雨的手臂帶著溼意的滾燙,緊緊攬著左陽的脖子,他臉都快被擠平了,耳邊傳來北千秋神秘兮兮的聲音:“不要亂動——他們定是來殺我的!”
車內一片靜默。
左陽忽然開口罵道:“北千秋!你是不是以為我傻!要是想殺你何必剛剛還把你扔在巷中!殺我更是不可能在這裡下手!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來救你的人麼?!”
北千秋乾笑了兩聲,鬆開手來,箭矢仍然不長眼一般飛入車內,外頭的侍衛並未亂成一片,只是馬車不停顛簸向前,似乎在找地方躲避。
“我不知道你在長安忌憚誰,剛剛明明能救你卻不敢出手,看你上了我的車,覺得我好欺負,這就開始亂放箭了是吧!”左陽一躬身躲過箭矢,氣的直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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