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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沒說完,就聽見北千秋對外喊道:“公主,你兒子開口啦!”
嗓門大的左陽一哆嗦,他拽了拽北千秋的袖口,又想說什麼,卻看著北千秋一臉狂喜轉過臉來,對著他腦門吧唧就是一口:“真爭氣,老孃發財就靠你了!”
☆、第42章
????她讓左陽伸出一隻手來,北千秋兩指在空中虛點了兩下,戳在左陽小小的掌心裡。他條件反射的一收手,抓住了北千秋的手指,她連忙瞪了他一眼。
左陽被她瞪得心虛,也不知道她在做些什麼,只得老老實實攤平了手。
幸而周圍的觀眾表情也都很嚴肅,口中唸唸有詞的北千秋才沒覺得自己像個演神經病的傻x。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半晌不言,幾雙眼睛都落在她身上了,她才覺得這個裝的像樣了,緩緩開口。
“前途坎坷。”北千秋緩緩啟唇說出這幾個字。她自然知道在長安有不少給人算命的神棍,往公主臉前頭的人,沒一個敢說難聽的,她唯有這麼說,公主才反而會當真。
果不其然,惠安露出了果真如此的心痛表情。
“命中雖位貴,可擔大任,但恐怕難以一帆風順。”北千秋腦子裡拼命地榨著那點墨水,說幾句文縐縐的話對她來說也是不容易:“若長公主想讓此子日後富貴安寧,最好早早出去歷練磨其心智,別嬌生慣養著,或能擔的過幾次劫難。”
左陽自然不知道,北千秋一頓瞎忽悠,導致他此行之後,在長安還沒完全養好身子,就被送到西北駐軍地裡被爹養了好幾年,簡直過的跟村裡的娃一樣,從記憶深處摳出來,就是不堪回首的紅棉褲配綠襖,一串鼻涕一頭亂髮,戈壁灘上亂跑。
他 那幾年灰頭土臉,土褲子髒汙鞋,跟駐軍地其他幾個將軍家的小子一起長大,抱著雞吃飯,牽著羊遛彎,沒有丫鬟沒有嬤嬤,生活起居基本都靠他自己,粗心的爹偶 爾管管。左安明倒覺得這樣好得很,偶爾教他一些騎射,兒子雖然髒了點,土了點。但好歹自己燒水做飯、穿衣做事全用不著別人,扔哪兒也餓不死。
這一切的起因,竟是北千秋一句鬼話。
當然北千秋說完了這些鬼話,惠安還是很感激的,她給了北千秋一匹馬,指明瞭繞過前頭洪澇的山路。他們的車隊上不了山路只能等,北千秋還惦記著長安的兩套房產,惠安不用她提,主動說拿著那個玉葫蘆去南明王府即可。
她這頭倒是賺的盆滿缽滿的走了,入了深夜,她的徒弟曲若才一臉疲憊的回來,車隊附近只點了幾盞燈,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北千秋,只聽著幾個下人說左陽已經醒了。還是付嬤嬤將那封信送到他手邊的,他拆開了看,半晌反應不過來。
陌生的城,四周也是陌生的人,前兩天湧來的流民都倚在能倚靠的牆根或坐或睡,他何止一點茫然。信上只寫了,要不他自己來長安,要不就直接轉頭上山。
曲若本就與北千秋並不熟悉,但他叛離千山,就是為了想去長安跟著搏一把,卻被北千秋狠心甩下,身無分文,只有一張薄紙,一身道服……
曲若師父原來就說,千秋是個不大在乎旁人的性格,論是誰,死去活來,天天變著法的換身份,也不會在乎那些跟過客一樣的人了。可曲若卻更憋了一口氣,他自己一人,也能走到長安去!
惠安沒看信的內容也猜到了大半,看這少年要去追,就也讓人給他備馬,可曲若不會騎馬,一言不發面色鐵青,頂著深夜的雨絲,只要了一盞手提的油燈,一些乾糧蓑衣,拎著劍徒步按照北千秋走的方向走去了。
這一走,大概五六天,惠安快要動身的時候,竟又在這城中,見到了曲若。
只是這時候他頭髮被雨水打溼,一身白衣早變成了平民百姓的麻衣,和一些流民擠在一處,滿面疲憊。惠安連忙叫著付嬤嬤主動上去問他,他轉過臉來,眼裡才真是徹底的茫然。
“你那師父呢?就是當日給我們仙丹的女冠。”她撐著傘過去問。“你追上她沒有?”
他面若冰霜:“追上了,一同行了一段路,塌了山石壓死了不少人,她也在其中。”曲若並沒有說,當時冒險走山路的人中,他是唯一一個活著出來的,若不是北千秋最後推了他一把……
“她——怎麼會!”惠安一驚,曲若卻不想多說,他皺眉斂袍起身,低聲道:“我才是……真不知道該去何處找她……”
惠安沒聽清,卻看著這少年說罷,揮了揮手,手裡油燈明滅搖擺,就起身拍了拍衣服,與流民過境的方向逆行而去,一身麻衣,很快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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