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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登基大典,她其實是去不得的,左陽暫將她放在上書房邊的側殿,叫徐瑞福派人照料她一番,徐瑞福看了一眼左陽對待著紅衣少女的態度,也已然猜到了是誰,自然叫人奉上各類北千秋以前在宮內常吃的點心。
左陽再三叮囑,北千秋已經煩的都想將他推出門去,他這才整頓衣服,做出沉穩肅穆的樣子往禮殿而去。
不過十五年,這長安城歷經三帝,恐怕在不遠的將來還要再度易姓,他站在長公主以前的位置,沉默的看著太子從臺階下表情冰冷而優雅的緩緩走上來,才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至今記得,長公主一次次的與他說起順帝登基時,她的那份激動與欣慰,左陽甚至可以想象到她壓著唇角不去笑,然而眼中興奮與開心的仿若是灑滿晨光的樣子。
左陽有些走神,他想起來當時入宣州找到長公主時,她的模樣與神情。
那是何等的絕望與無力,她臉上粗糙纏著的繃帶,一切卻都狼狽不過她心中那種極端失望後的冰冷。左陽至今想起來仍然戰慄不已,他一向如同鬥士一般永不言棄的母親,眼中的光芒消失了,那消失的光,才是讓他就算拼死也要手刃順帝的最大決心。
縱然南明王府被毀也絕不見半分軟弱的長公主,卻苦笑開口,說權力會如同毒刺一般紮在親近的人之間,愈是渴望權力的那個人,愈是會身上不斷滋生看不見的尖銳毒刺,緩緩扎入身邊人的心臟中。
幸而左家的孩子們,似乎都繼承了左安明與她那珍貴也傻缺的赤誠……以及對權力的遲鈍。
國庫虧空下強撐出隆重莊嚴的典禮,幾乎是在他這般感慨的走神中走到了盡頭,上位的皇后注視著太子,眼神中更多的卻是不忍與痛楚。太子去忽視那個令他坐如針氈的目光,轉眼看向左陽,似乎在徵詢的問他表現如何。
這個無人依靠的小少年還是想要得到一點肯定,左陽笑著對他點了點頭,太子也緩緩舒了一口氣。他帶上冕旒冠,站在最高臺階上,直視天地朗聲開口,前半段還是例行登記的祝詞與宣言,後半段的內容卻急轉直下,幾乎讓所有人差點掉了下巴。
開官道特護送左坤入長安,封秦王兼任驃騎將軍,給予三軍帥權。
左陽掌長安十六衛與領軍衛虎符,與朝堂上坐而共理政事。
在一部分野心膽子大到早想著長安都被鉞國打下來的人眼裡,左坤這是憋屈了。從為帝成了為王,指不定硬氣點這皇位都是他的。然而另一部分態度並不鮮明的五姓七望老世家卻心驚,別說是長安,左家人除了沒坐上皇位,什麼都有了,這天下說是他們的也絕不為過!
左陽淡定的承受著各個方向而來的目光,不過半年多些,他的形象已然從那個有兵權但不管政事的閒散王爺,成了如今朝堂上的一把手,左陽縱然裝也要裝的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
這是登基大典,不是往日朝堂,沒幾個大臣敢在皇廟面前大聲反對,左陽十分淡然的在登基大典結束的那一刻就轉身離開,毫不猶豫的大步往宮裡走去。
他主要是擔心北千秋,也不想受著群臣的眼神。
左陽甚少穿著廣袖長衣,大步走起來反而更奇怪,不過幸而離上書房也不算太遠,他正要往側殿走去,走過側殿那一排合攏的窗邊,卻聽著屋裡頭傳來徐瑞福央求的聲音。
“何總管,老奴真的是要被這宮廷壓死了……你看在老奴守了三代帝王的份上,就讓我歸鄉了吧。”徐瑞福的聲音算得上是在懇求。
“你何必在我面前也自稱老奴。”北千秋的聲音縱然還是有些嬌柔,可那語氣再熟悉不過了,她發出了一聲冷笑:“徐總管,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我覺得你身上秘密壓得太多,直接將您命也要了去。我北千秋不是那樣的人,也不會要了你的命——”
左陽心中卻是陡然一驚,她想起來了?亦或是她早就想起來了?
☆、第75章
徐瑞福苦笑道:“您不要我的命,可總有人要。老奴若是不趁著這個機會走,這輩子都恐怕離不開這皇城了。”
“你歸鄉又往何處去,十三歲入宮,如今幾十年,你哪裡還有家?”北千秋冷聲道:“更何況我只是說不要你的命,卻不代表我會允許你走。新帝登基,宮內不穩,何榮兒還太年輕,您不坐鎮我也放心不下。好歹等入了夏,新進來的人安頓的差不多了,您才有可能離開這宮廷。”
徐瑞福幽幽嘆了一口氣:“老奴以為何總管要撒手不再管事,這次年關宮內新入那麼多宮人,何總管還是要讓這宮廷成為您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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