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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塗菲媛本想路過大楊村,看一看阿皎。她嫂子不叫她回家吃午飯,也不知她怎麼填肚子?轉念一想,小姑娘機靈得很,應當餓不到她。何況,小姑娘性格倔強,自尊心又強,誰對她的臉色好一點兒,立馬就挨嗆。便作罷,叫少年繞過大楊村,往玉河村行去。
這一繞道,竟然遇見了驚喜。但見山坳裡那一叢,星星點點遍佈的植株,散發著香料獨有的辛味,不是孜然是什麼?連忙拍著少年的肩膀,道:“快放我下來!”
才一落地,連忙往那邊走去。但見一叢孜然,約有十幾株,直是喜上眉梢。顧不得旁的,招手叫少年過來,在他身上一撕。只聽“刺啦”一聲,少年身上本來就撕裂了一條口子的地方,被塗菲媛扯下一大塊來。頓時,玉白的肌膚露在熾熱的日頭下,白得那樣細膩。
“你做什麼?”少年抬手捂住胸口,不高興地擰起了秀眉。
塗菲媛拿起那塊布料,鋪在地上,著手採摘起孜然來:“你找個涼快地方坐著,從筐子裡取一串葡萄吃吧。就一串,不許多吃。”
少年聽聞有葡萄可以吃,臉上的不高興頓時散去了,彎腰走到筐子前頭,挑揀一番,最終揪出來一串果粒最大、串兒最飽滿的,拎出來坐到樹底下,倚著樹幹,美滋滋地吃起來。
塗菲媛蹲在地上,顧不得頭上日頭曬得慌,仔細採摘著孜然。她先頭在村北頭的地界,採摘過一株,僅僅夠吃兩三頓的,一直沒捨得吃,更別說賣了。還想著,如何能培育出來,大肆種植呢。畢竟,能賺錢的法子,誰也不嫌多。
可巧,今日就發現這一叢。正好採摘了,留一部分種子,來年種植。再留一些,自家吃用。其餘的,可以賣給無憂酒樓,也可以單獨撐個鋪子,烤羊肉串來賣?
少年吃完一串葡萄,砸了砸嘴,有些意猶未盡。只見塗菲媛忙著摘孜然,背對著他,垂了垂眼睛,悄悄摸到葡萄筐子跟前。眼瞅著一串串豔麗清香的葡萄,情不自禁地吞起口水。要不,他就吃一小串?
就一小串而已,看不出來的。才想到這裡,昨日塗菲媛冷臉打他巴掌的情景,又冒了出來。抬手摸了摸臉,身子朝後退去。竭力控制目光,四下張望,就是不去看葡萄。他要乖乖的,不然沒飯吃。
咕咚咕咚嚥著口水,忽然,目光一亮,但見前方的山坡上,出現一隻山羊。又白又亮的皮毛,頂著兩根犄角,是一隻小羊。頓時間,口腔裡分泌出更多的口水。小羊細嫩的肉,熱滾滾的血,往日嘗過的滋味兒,紛紛湧上心頭。弓腰起身,悄聲朝山坡上趕去。
塗菲媛終於採完孜然,鼓鼓的一大包,心滿意足地紮起口,起身往葡萄筐子旁邊走去,才發現少年不見了。將孜然放在葡萄筐子裡,四下尋找起來:“狗剩?狗剩?跑哪裡去了?”
“我在這裡!”少年嬌媚的聲音傳來,帶著濃濃的喜悅。塗菲媛扭頭看去,不由得瞳孔一縮。但見少年的胸膛上滿是殷紅的血,白淨的臉上也沾了紅紅的印記,有迸濺的點子,有暈染開來的,手裡舉著一隻山羊,對塗菲媛道:“肉!”
塗菲媛指著毛皮也被血染紅的山羊,訝道:“你打獵去了?”
“有肉吃了。”少年只是笑,舔舔嘴唇,笑得眼睛彎彎,輕巧地躍過來。扛著山羊,在塗菲媛面前轉起圈兒:“肉,肉。”
塗菲媛也不知道笑他好,還是怎麼樣,指著少年的臉上道:“快擦擦你臉上的血。”
少年便一隻手扛著羊,一隻手擦臉上的血。興許是太高興了,嘴角一直是彎著的,露出來的牙齒之間,竟也有紅色的血跡。塗菲媛不由擰眉,狐疑道:“你嘴裡怎麼有血?你該不會把山羊的血喝了吧?”
“嗯。”少年擦去臉上的血跡,抬頭睜著一雙亮晶晶的黑眼睛,“好喝。”說著,將山羊翻了個方向,脖子處對準塗菲媛,“你也喝。”
喝個屁!塗菲媛皺起眉頭,沒好氣地道:“生血不能喝!聽見沒?以後不許喝!”
“為什麼?”少年難得好心情,分她喝羊血,不僅沒被誇獎,反而被訓了一頓,有些委屈:“好喝,甜。”一邊說著,一邊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回味的神情。
“生血喝多了會生病,知道嗎?以後都不許喝了。”塗菲媛見他乖巧,也不訓他了,溫聲說道。然而,心裡卻是凜然起來。看來孟莊主說得沒錯,少年真的有病。否則,怎麼會覺得生血好喝?也不知道他從前都過的什麼日子?竟把喝血這種事視為尋常。
“在那裡!抓住他!”忽然,一個喝聲響起,“就是他捉了我們的羊,快逮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