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3/4 頁)
焉地道:“問過了。”
崔氏便看著他等他的下文,傅庭卻又不說話了。他拿起一支小竹剪,細心修剪了兩葉石竹葉子,過後又拿了一隻瓷水壺,向那燕石壘的假山上淋了些水,表情十分專注認真。
崔氏擰眉看了他一會,驀地輕輕一笑,笑容中有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她轉身行至榻前,自桌上取了只剔紅蔗段錫胎香盒,又從架上選了枚白銅小匙,向香盒中拈了兩匙撒馥蘭香,置於香爐中。不多時,嫋嫋煙氣便自那香爐子上彌散開去,滿室香意蘊藉。
傅庭這時終於修剪完了盆景,便又接著方才的話頭道:“說是上幾十年前,那院兒裡死了個人。”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崔氏卻聽明白了。她放下了手中翻看的香方,看著傅庭問道:“死的是誰?可打聽著了?”
傅庭懶懶地道:“誰耐煩打聽這些,要問你自己問去。”
崔氏面色一冷,嗤笑道:“我一個內院婦人,怎好向外院的管事問話,況又是侯爺身邊兒的人,這話你也說得出來。”
傅庭不在意地道:“這有什麼,問兩句話兒罷了,誰還能挑你的眼不成?”
崔氏便笑了一聲,淡淡地道:“你們侯府約摸是這般的規矩,我們家裡頭卻從不這樣兒的。”
傅庭聽了這話,驀地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盯著崔氏看了一會,自嘲地一笑道:“瞧我這記性,我怎麼竟忘了你是從崔家來的呢。你是世家出來的姑娘,我不過是個武夫之子,自是不明白大族人家裡的這些講究。”
他越說語氣便越是譏誚,說完了便站起身來,撣了撣衣袖,挑眉笑道:“得,這屋裡我是不配呆了,這些世家的香灰粉末還是留在這裡的好,也免得我武夫的穢氣汙了你。”說罷便自掀了簾子,揚長而去。
崔氏被他這番話說得面色忽青忽白,張開口卻回不出話來,手裡拿著的香方紙嘩啦啦作響,整個人氣得都在發抖。
周媽媽忙向四周看了看,幸好屋中並無旁人,她便上前替崔氏順氣,輕聲道:“太太,太太,您消消氣兒,您消消氣兒。”
崔氏猛地站起身來,抓起手中的香方便要撕。只是那手抖得實在厲害,那紙竟是抓不牢,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崔氏看著那張薄薄的牙白素箋,一剎時悲從中來,眼淚撲簌簌地直往下掉。周媽媽看著心疼不已,忙取了帕子來替她拭淚,一面勸道:“太太還不知道爺的秉性麼,素來是要順著來才好的,太太往後便順著爺一些,便好了。”
崔氏哭得氣喘不止,斷斷續續地道:“媽媽也聽見了,那也是人說的話?我不過略提了一句兒,撂下臉來就走。他那眼裡哪還有我。”
周媽媽便勸道:“爺是個要面子的,太太往後多擔待些罷。”
崔氏聽了這話,心中越發酸苦,哽咽道:“我還要怎麼擔待他才好?難道我做得還不夠麼?他們家當初是怎麼應承我的?現如今又是個什麼樣子?他倒好,還拿話來戳我的心窩子。”
崔氏越想越是傷心,眼淚流得越發地兇了,心中一時酸,一時痛,一時又恨得不能自已。
哭了一會子,她驀地想起一事來,便問道:“爺是去了哪裡了?是不是又去那個狐媚子那裡去了?”
周媽媽忙道:“老奴叫人去看過了,說是爺徑去了外院兒。”
崔氏心氣稍平了些,而後又湧起濃濃的怨懟。
崔氏一直以為,憑她這般家世相貌,配傅庭那是綽綽有餘的。若非當初看傅庭還有個世子的盼頭,侯爺與侯夫人又雙雙上門提親,崔家也不會將她這個嫡女嫁過來。
誰能想到,外表看起來光鮮無比的平南侯府二公子,私下裡卻是這麼個憊懶閒散的性子。心氣兒倒是不低,也想著爭上一爭。可是,光有心氣兒有什麼用?沒那個本事還不是白搭?
崔氏一面拭淚,一面覺得萬分的委屈。自己已經全力施為,只為助傅庭一臂之力。可是自己得到了什麼?什麼夫妻同心,什麼舉案齊眉,他傅庭做到了哪一樣?
倒是在閨房之事上頭,他的心思卻放得格外多些。小妾、姨娘一個個地往屋裡拉,丫鬟們也多有與他有首尾的。只這起子不要臉的丫鬟之流,崔氏便不知處置了多少。可是她越處置,傅庭便在這上頭越用心。就像跟她對著幹似的。
現在倒好,她這個正室太太連略說一句話都不行了。這日子還有什麼意思?她這般費心籌劃又是為了什麼?
崔氏哭得氣湊面紅,只覺得一腔委屈越哭越濃,心中的痠痛漚出水來,又湧入眼眶,那眼淚止也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