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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果然沒入女嬰的筋脈,毫無滯澀排斥。
輕微的勾起了嘴角,葉孤城看向懷中的女嬰的目光更為柔和,捻了捻女嬰柔弱得仿若可以輕易捏碎的手指,葉孤城喃喃出聲:“如此天賦,她習劍十年之後,可堪與我一戰。”
葉孤城並未壓低聲音,衝夷道長自然將他的自語聽得真切。純陽宮崇尚道法自然,練劍悟道並非為了與人一較長短。他看得出葉孤城的求勝之心,對此,衝夷卻並沒有強行矯正。在他看來,那隻不過是他的徒弟自己選擇的一條和大多數純陽弟子不同的路罷了。大道三千,最終不過殊途同歸而已。如此,他又何必加以干涉?
故此,衝夷便轉了話題:“你近日來尋我,所為何事?”
這個時候,放在在衝夷道長手裡嚶嚶啼哭的小糰子抽噎了幾聲,竟然靠在葉孤城的懷裡睡了過去。葉孤城悄然鬆了一口氣,對沖夷陳道:“近日徒兒劍道遇到瓶頸,且家中近日恐怕有變,此番欲下純陽。”
純陽弟子雖然隱世不出,可是卻也有下山歷練的說法。葉孤城如今雖然年幼,本不到純陽弟子下山的年紀,然而他本身身份特殊,劍法又已然不俗,衝夷未曾多問,便應允了此事。師徒一時在無他話,葉孤城對沖夷深施一禮,便轉身離開。
白雲城的諸位聽聞城主即將回城,自然將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舒適平穩的馬車早早在華山腳下停好,一眾白衣侍女站在車旁躬身靜立。
白雲城主已經離城五載,當眾人翹首以盼他們的城主的時候,葉孤城的身影倏忽出現在了漫天的風雪之中。他並未及冠,所以也便沒有戴著純陽道長標誌性的頭冠。一身白衣之上,黑色和金色的條紋錯落,縱然少年身量未足,卻已然氣勢天成,貴不可言。
他的劍在他的背後,而他的手中,卻抱著一個淡粉色的嬰兒襁褓。
白雲城的侍女們不由瞳孔一縮,竟然都有些錯愕的愣在了原地。此次帶領眾人前來的不是管家,而是浮雲十二衛之中的拭劍。到底也算是有些見識,拭劍輕咳了一聲,掃過周遭呆愣的侍女,旋即迎了上去。
“城主。”衝著葉孤城一拜,拭劍努力將自己的目光從葉孤城懷裡的襁褓上錯開,卻終於還是忍不住詢問出聲:“這是……”
葉孤城伸手為懷中的嬰兒擋了擋飄揚的落雪,而後平淡的對拭劍說道:“我師妹。”
語罷,也不再理會眾人紛呈的臉色,葉孤城登上了已經靜待多時的馬車。等到眾人收拾停當,揚鞭啟程了之後,葉孤城才終於皺起了眉頭。
當日衝夷道長同意他下山,卻將這個孩子交給了他。純陽並非養育不了一個孩子,只是,衝夷卻堅持要將這個孩子給他養。
對於衝夷來說,這孩子註定一世純陽,長不長在純陽宮倒並沒有什麼太大區別。而對於葉孤城來說,白雲城難道還養不活一個小姑娘?更何況,沒有什麼比能夠親自培養出一個對手更讓他興致盎然的事情了。
他踏破前塵而來,雖然前世不悔,可是今生也不願再入故途。他謀劃數載,白雲城的死局,葉家子弟重複的命運,他都已經有了決斷。可唯一不曾打算改變的,便是他與西門吹雪的那一戰。
作為當世的兩柄絕世神兵,他和西門吹雪之戰避無可避。此為葉孤城所願,也是他手中之劍之所願。
而如今,讓他有幸遇見純陽三百年才見的天眷者,作為一直在追求劍道巔峰的人,葉孤城又怎能不欣喜?他也想看看,能以一人之力遮蔽一世之光的劍法,到底是怎樣的攝人心魄。
所以,他答應了衝夷道長,將這個完全看不出將會成為絕世劍客的小女嬰抱了回來。
華山和南海相隔萬里,眾人一路披星戴月,到底在一個月之內抵達了白雲城。
精緻的馬車在寬敞的官道上疾馳,葉孤城靠在馬車之內的軟榻之上,難得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頭。
一個月的時間,懷裡的小姑娘已經褪去了臉上身上的紅皮,變得白嫩圓潤了起來。葉孤城每日掂量著懷中的一團,心裡竟然難得升起了一股柔軟。
——前世若非他沉湎劍道,恐怕他也將有子嗣,將葉家的血脈傳承下去了吧。
不知從何而起的慈父心腸,讓葉孤城對懷中的小姑娘驀然就生出三分憐愛。更何況,這孩子實在是粘他,本來並不是愛哭鬧的性子,可是隻要離了他的懷抱就會小聲的抽噎起來。並不是那種稚子無所顧忌的嚎啕,而是一種細細的嚶聲,還會有大粒大粒的眼淚掉湧出,沾在小姑娘長長的睫毛上,通紅的眉眼讓她看起來更幼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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