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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運營了三十年，總的小說數量簡直就難以計數。

在這樣龐大的積累下，新人作者想要出頭簡直難如登天，就算真的寫的是神作，不寫到三十萬字那就不用指望被人發現了，如果小說質量一般更新又不快，基本上完全就只能指望讀者隨緣點進來，別人看了文案是不是點進正文都是兩說。

左思是個純新人，哪裡知道什麼市場調研、風格需求，她特別直白地在文案上寫：看了我的故事百病不生。

然後就沒了，就沒了！！！

沒有主角介紹，沒有背景介紹，沒有故事梗概，什麼都沒有，就這麼一行看起來和邪…教似的東西，就算偶然有人點進來也是忍不住“哈哈哈”然後看看總字數不過萬直接叉掉介面了。

就這樣，左思的小說保持著無人留言、無人點進正文的狀態，直到小說字數過了五萬。

五萬，這是個有意義的數字，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這涉及到“籤合同”的問題。

第一大文學網站能做這麼大，當然不可能是綁架讀者“你不看不行，我殺你全家”這樣，而是要時刻補充新血，不斷地推出更多型別的小說、推出更好的小說來抓住越來越挑剔的讀者。本著寧枉勿縱的原則，網站那麼多編編需要對所有滿五萬字的小說進行人工稽核，如果覺得文很好，直接就去邀請作者籤合同，如果覺得有潛力，可以建議作者修文後再看是否簽下來，如果覺得純粹垃圾，那就算了。

編編都是非常盡職盡責的，比如湊巧輪到稽核左思小說的這位編輯莔莔。

莔莔入職三年，也算半個老編編了，對市場非常敏…感，經常能夠從山一般高海一般深的垃圾文裡挑出有希望大賣的文，並且一手推出了十幾個神級作者，在編編裡也算是人員很不錯的。他從後臺發現有新文滿了五萬字就點進去，一看到文案，莔莔就囧了。

【看了我的故事百病不生。】

……這是幾個意思？

莔莔再看看零點選，內心默默嘲笑一聲，心想這又是哪個宅男來碰運氣嗎，難不成還想在網上宣傳邪…教？

莔莔本著職業精神點了進去，開啟第一章。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美麗的公主，她真的很美麗，她有兩隻美麗的大眼睛，一個美麗的鼻子，一個美麗的嘴巴，兩個美麗的耳朵，一頭美麗的長髮，穿著美麗的衣服，笑聲就像銀鈴一樣。

莔莔感覺自己都快不認識“美麗”這個詞了。

他皺著眉繼續往下看。

有一天公主長大了，國王對她說，我美麗的女兒啊，你已經十歲了，但是沒有王子來迎娶你，也沒有惡龍來搶走你，我已經養不起你了，你就自己去找王子或者惡龍養你吧，麼麼噠。

公主說，好的父王，我一路走好，愛你麼麼噠。

國王又說，記得穿上你美麗的水晶鞋。

公主說，好的父王。

莔莔嘴角都抽了，這是什麼小學生文筆。鑑於職業素養，他還是按照慣例決定看三章。

三章看完，莔莔已經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了。

這個“四月”全文只有兩種標點，逗號和句號，除了一段話最末尾是句號，其他一律是逗號，那些語句主謂賓都殘缺就不說了，整個小說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

——這什麼鬼。

上一句還是公主下一句就會變成兔子，王子話說到一半就沒有了，美人魚用海嘯沖走了王子，七個小矮人吃了毒蘋果長高了，和白雪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莔莔都快被這篇小說裡充斥的詭異邏輯給洗腦了，最後好不容易想出了評語：想象力豐富。

然後？

沒有然後了。

就這種小說籤進來，他的招牌就要砸掉了。

莔莔叉掉了小說，繼續去看下一篇。

第二天，莔莔因為淋雨患肺炎住院，他半躺在床上打著點滴，看著鹽水慢慢滴下來，不知為何詭異地想到了“然後美人魚就哭了，她的眼淚變成了劇毒，毒死了鄰國的公主”，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一定是工作太認真，居然還想著昨天那個奇文。他還本著奇文共賞的心情把連結發給了組裡的同事，不知道他們幾個被雷的怎麼樣。

莔莔才這麼想，就聽到外面有推車的聲音，十分鐘後，莔莔看到自己的同事編編白衣被送到了他隔壁床上。

莔莔震驚了。

白衣也震驚了。

“你生病了？！”

“你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