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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沒有人回答他也會繼續說。
“你要是喜歡吃我下次再帶給你,不要給你媽媽看到呀。”
鐵皮門被敲的咚咚的響。
好像很久之前也這麼被敲響過一樣。
然而這一次再也沒有人踮著腳給他開門,再沒有人露出那樣感激的笑容,再沒有流著眼淚跟他說身邊發生的叫他不開心的事。
但是已經沒有人了他還會來。
院子裡的雜草已經長到院子外去了,這裡原本住的老人也一個個離開了。沒有人跟他說這裡已經沒有人住了,就算有人跟他說,沈琛也只是喏喏的點頭,然後第二天繼續跑過去,最多就是抱怨的話多幾句。
“他們說,景宇你不住在這裡了。”
“肯定是騙人的,景宇說要跟我考一個學校的。”
“嗯,只要相信景宇的話就夠了。”
他的手都是被玻璃割的傷口,他好像感覺不到疼,鮮豔的紅色從他家門口一直滴落到他現在站的地方。
他才病的時候,女人每天都是嚎哭,哭著把他從沒有人的院子裡領回來,但是後來這種事發生太多了,女人已經麻木了。
喬越看到了沈琛的手,原本沈琛的手很漂亮,骨節修長,指腹細膩。但是他現在的手已經變得醜陋多了,院子圍牆上的好幾道玻璃把他的掌心戳穿過,後來包紮好了也沒有用,因為第二天還會添上新的傷口。
喬越前幾次來的時候,幾乎最常見的就是女人拿著鑷子在他傷痕累累的掌心夾著碎玻璃。
但是,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喬越拍了拍他的頭,沈琛從被子裡探出來看他。從前將所有情緒都隱匿的眼現在好似一眼可以看透,喜怒都擺在臉上,連神智都變成了孩子。
沈琛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喬越用半年的時間確認了這不是沈琛刻意裝出來的,又用兩個月的時間確定,沈琛沒有發瘋,沒有神智混亂,他只是把一部分的記憶藏了起來,讓他的回憶停在了某一個對他相對美好的時間段。
——這是一個心理醫生同喬越說的。
喬越並不覺得沈琛可憐,一個人倘若能一直擁有他所希望的東西,那也是莫大的幸福。
喬越給沈琛削了一個蘋果,然後放在他手上,沈琛吃了兩口,然後掰了一半藏了起來。喬越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
女人進來喊兩人吃飯,喬越自然而然的站起來,然而沈琛還是蜷縮在床上,女人走過來,把被子掀開,露出了一條鎖在腳踝上的銀色鐵鏈。女人把鏈子開啟之後,回頭看到了喬越的眼神。有些尷尬的笑笑。
“這也是沒辦法啊。”
不鎖住,他會跑丟的。女人是這麼想的。
喬越忽然又替沈琛悲哀起來。
三個人在樓下吃了飯,女人哄著沈琛上了樓,然後繼續將他鎖在屋子裡。
女人下來之後,喬越在沙發上等她。
因為喬越擔負了他們大部分的生活開銷,讓這個家庭不至於在喪失了主要支柱之後分崩離析。所以女人對喬越很是尊敬。
喬越說,“不要把他鎖在家裡的,多帶他出去走走,對他病情有好處。”
女人則是連忙搖頭拒絕,“不鎖著,萬一他跑不見了怎麼辦。”
喬越的目光更深了一些。
“你這麼鎖著他,他就不會跑了嗎?”
女人反問,“我鎖著,他怎麼會跑呢?”
喬越一下子說不出來話來。
沈琛長大後,會有那麼極端的心理疾病,恐怕有很大程度來源於家庭。
沈琛和韓景宇的故事,他也在女人的嘴巴里聽了一個大概。
那故事的梗概聽起來就像是兩個不健全家庭的孩子抱團取暖,並試圖溫暖對方。
喬越從前那些張揚凌厲的脾氣也收起來了很多,不然他也不會有那麼多的閒工夫三番五次的來這裡看沈琛。他應該是巴不得希望這個人趕緊死掉最好的,但是他還是來了。
從前他見沈琛的第一面,覺得這是他的同類,韓景宇與其喜歡這麼一個人,為什麼不喜歡他?
為什麼不喜歡他?
樓上忽然有人叫他,是沈琛的聲音,沈琛說他東西落在了樓上。
喬越皺眉,他記得沒有。
但是他還是上去了,上去之後,也的確如他所想,他並沒有丟下什麼東西。沈琛坐在床上望著他,是那種小心翼翼試探的神情。
“我能請你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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