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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吃完飯,沈琛很紳士的送萊琳回了醫院,萊琳是讓人代的班,現在自然是要回去的。她跟沈琛分別的時候,滿足又有些挫敗,沈琛很好,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好,就是因為他太好了,所以兩人之間就彷彿隔著天淵。
沈琛把萊琳送走之後,也沒有開車回公司。他今天又突然想到了韓景宇,這讓他又從那被蛛網灰塵遍佈的角落裡把曾經的記憶翻出來。他把車停到開發區裡一個還沒有來得及用樓房和霓虹粉飾的地段,只有被拆掉的低矮平房露出紅白的磚瓦頹然倒地。沈琛開了車窗,從衣服的口袋裡摸出一根菸。
他是沒有煙癮的,甚至厭惡那些抽菸的人,但是他某些時刻又不得不借由煙來撫慰自己的思緒。他是一個很有自制力的人,口袋裡永遠只帶著一根菸,他不經常抽菸,卻也戒不掉,在他急需鎮定的時候,也只抽一根,點到即止。
沈琛從來沒想到韓景宇有一天會突然消失,就像兩年前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活裡沒有了韓景宇怎麼辦。
事實上是,誰離了誰都能活。他照樣過得好好的,開了公司,賺了錢,買了車,談了女友,只等著成家生子,如此就是匆匆一生。
他這一生就是按照既定的軌跡走,每一步走不曾偏離,如果說有偏離的話,那就是韓景宇這一個異數。現在那一個異數也消失了,他還是完美的沈琛,被所有人喜歡,連他自己都要愛上自己這張面具了。
沈琛抽了煙,嗓子有些難受,是在車裡呆太久的緣故。他下了車站了出來,抬眼看那些拆的七七八八的低矮平房,過不了多久,這裡都會建上新的建築,再也沒有誰能看到這曾經的遺址。
他已經很久不曾想到韓景宇了,今天突然見到了一個影子,那從前的回憶都被潮水一般的勾了起來。
沈琛有時候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太看重這個小竹馬了?韓景宇消失了之後,他確實是消極了一段時間,暴躁易怒,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只是一星期,他從房間裡走出來,彷彿想通了。這世上誰離了誰都能活,韓景宇終有一天會離開他,他能照顧他整個童年,卻不能守護他的一生。
沈琛跟母親回鄉下的時候,在佛堂裡求了一串佛珠,他帶著好玩兒,也無所謂信還是不信。他只想給自己一個念想,就算,就算韓景宇不再出現,他也能借著這個念想祈禱他今後的路能通暢一點。他還能做什麼?他什麼也不能做。
各安天命。而後認命。
沈琛不能原諒韓母,那個女人從來沒有負過責,韓景宇再怎麼說,再怎麼說,也是他童年的好友,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母親再三接濟那個只知道索取和推卸責任的女人。童年好友,沈琛想起這四個字,就是滿嘴的苦澀。他已過了童年,曾經的好友四散天涯,只有這韓景宇一個,還叫他心心念念至今。
他長到這麼大,形形色色的人見了諸多,愛哭的,易怒的,和韓景宇相似的又不知道有幾何。也只是相似,韓景宇只有那一個,他看護韓景宇長大,兩人幾乎所有的童年都相互糾纏,名字已印入骨血,只是這骨血也最終要被剜去。
成長所不能經歷的痛,這樣矯情的字眼,卻是用失去二字一起剜空了他的骨血。
經年前韓景宇躲在他身後瑟瑟的模樣,多年前韓景宇與他針鋒相對的模樣,多年前韓景宇痛哭失聲的模樣,他都看見了,也都錯過了。他歷經了韓景宇的成長之痛,卻也錯過了韓景宇半數的青春。
世上悲慘的人太多,沈琛卻只偏偏看到了韓景宇這一個,也只是這一個,就讓他方寸大亂,不知所措。
他的生命已經被按在了軌跡上,不能有半分的偏移,這是桎梏,他自己都知道,但是這桎梏已經把他勒緊了,每一寸都紮根在他的骨子裡,思想裡,將他的本性踩的死死的。他也許已經沒有本性了。
手腕上的佛珠粗糲的很,上面雕刻的佛相的面容已經被他的指腹摩的平滑。沈琛垂眸看了一眼,驀地就飄忽一笑。
如果真的有神佛,那麼就叫韓景宇能得神的眷顧。這些年,他做什麼都太順了,他的才華是一方面,機遇卻佔更多數,他甚至恍惚的覺得,他現在一帆風順的人生是不是佔了韓景宇的運道,韓景宇半生悲慘換的他現在的氣運亨通。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太殘忍了一些。
沈琛想,如果真的祈願能成真,那他現在寧願不要這浮華的一切,換得韓景宇後半生平安喜樂也是好的。
他明明是不信這些的,韓景宇漂泊在外,他又忍不住抱著這可笑的祈願。
韓景宇是他的骨血,這骨血他以為已經剜去,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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